沃尔纳刚刚拨通电话,就看见弗朗茨红着眼眶出来。天知道这么一个大男人红眼眶的样子多像只兔子,而现在这只兔子手足无措对他说,“白蓁蓁她跳楼了。”
???这傻子在胡说什么?
随后他也在白蓁蓁的房间里看到那空荡荡的阳台和楼下密集的人群,心脏被吓停了一秒有余,而后迅跑去电梯口。
那电梯停在一楼,上升的度极其缓慢,沃尔纳果断选择走楼梯。下了整整二十八层到一楼,出门一看,那是个五彩斑斓的小丑在给孩子们气球,家长脸上的表情无奈又宠爱。
……
哦谢特妈惹法克。
他才是十足的傻子。
阴翳的目光犹如实质,直直盯向了电梯口出来的弗朗茨。对方虚情假意地解释,并试图把锅甩回沃尔纳自己身上,“我也是刚想起来酒店的阳台外有护栏,你跑的那么快我当然追不上嘛。”
哼。
信你个鬼。
白蓁蓁没有跳楼,但人的确是不见了,电话也打不通,找起来都没有方向。他们两个就那么穿着酒店的浴袍,顶着一头没梳过的头沿着四周找,路人看过来的目光就像在看两个糟糕的疯子。
酒店本来就很靠近市中心,来来往往的人群只多不少。弗朗茨后知后觉地现了路人们频频投来的目光耐人寻味,拉住了前面的沃尔纳,“也许她只是出去逛街了,她昨天还在车上看饰,我们应该回去等。”
沃尔纳没被拉走,双手揣进浴袍大大的口袋,眯着眼睛望向对街的某处问,“那是她吗?”
弗朗茨看了过去。
对街有个广场,角落里的印度妇人摆着小摊,小摊前蹲着的一位女孩,披着金红交加的薄纱,远望过去像朵太秾丽的花。
“好像就是她。”弗朗茨也认出来了。
虽然那女孩子背对着他们,看不清脸,但对他们来说,认人只需要一个背影就足够了。
*
逛街的时候路过这位印度妇人的小摊,颜色各异的莎丽吸引到了白蓁蓁的注意。不论是什么时候,她都没有办法拒绝鲜艳的东西。在买下一条花纹精致的莎丽后,她现了摊位上摆着的塔罗牌。
细心的摊主现了她的小心思,“想要占卜什么呢?”
“什么都可以吗?”
“什么都可以。”
白蓁蓁眨了眨眼,脱口而出,“那就爱情。”
洗牌,切牌,抽牌,抽出来的三张分别是逆位的太阳与孩童,正位的三把宝剑插进红心,和最后依旧逆位的世界女神。
从摊主微微皱起的眉头里白蓁蓁意识到这三张可能都不是寓意太好的牌。
摊主用不太标准的英文向她解释起第一张逆位太阳,“你的爱情里存在着两个竞争者,他们近似却不相似,与你都很相配。表面看起来你们的相处轻松愉快,但实际上依旧有某些不乐观的因素正隐藏其中,你不愿意面对,也不愿意触碰。”
“不乐观的因素也许跟这张宝剑有关。”摊主拿起了第二张,“它的背景是灰色的云雾,笼罩在鲜艳红心的周围。来自不同方向的三把利剑刺穿红心中央,交汇在心脏的最深处,完全愈合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它正在持续着,漫长地持续着,看不见尽头。”
最后是倒位的世界,“这个世界有许多美好的事物存在,是女神馈赠给人间的礼物。美好的事物永远是重复且循环的,换句话来说,世界牌也代表着无法逃脱的循环。它显示你会处于稳定的爱情,可能是从很久以前开始,也可能在未来才能找到,你的爱情过程总是令人艳羡的,但有一个很大的缺陷,就是无人保证结局和过程一样美好。”
说完,她又拿起了宝剑牌,“关键在于它,如果你愿意将悲伤的过去彻底放弃,未来就会在的地方遇见的爱人,那个人是最合适与你共度一生的人,但或许不是你心之所向的人。如果不愿意将过去割舍,那么至少会有一半的可能重蹈覆辙。”
所以是理性和感性的选择。
呼——
白蓁蓁长出一口气,向摊主付了钱,摊主同她说,
“占卜只是一个参考,你应该听听你心里的声音。”
“我知道应该怎么做,谢谢你。”
说完猛地站起身,眼前黑了一大片,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大脑供血不足导致的后果是连站都站不稳。
有人及时扶住了她的肩膀,恢复视觉后她看见了神色担忧的沃尔纳和弗朗茨。
沃尔纳:“你的脸色很苍白。”
“只是供血不足。”白蓁蓁想推开他,没有成功,他把她抱了起来。她示意了一下地面,那里有几个崭的纸袋,“我还有衣服没拿,是给你们买的。”
“小福会去拿。”
弗朗茨自觉拎起了袋子,人则凑到了摊位前,神神秘秘地靠近,悄悄问,“我能看看她的占卜结果是什么吗?”
摊主双手合十,掌尖与鼻尖齐平,微微低头神情肃穆宁静,“阿尔卡那的指引只会交付相应的人,你可以进行另外的提问。”
弗朗茨略加思索,最后摇摇头,“不对,她是中国人,我应该去算命。”然后絮絮叨叨地远去,“周易,卜卦,生辰……生辰八字?”
白蓁蓁买的是两套一模一样的衣服,打底的t恤裤子都一样,区别只在外套的颜色,一件是粉白,一件是粉蓝。弗朗茨想都没想就拿走了那件粉白,余下的粉蓝就是沃尔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