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裹进锦被的那一刻,被召幸的喜悦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惶恐和紧张。
虽然这事迟早是要来的,但宁玉珍到底是个姑娘,又是阴差阳错进的宫,一时间,本就白皙的脸庞又添上几抹苍白。
倚翠瞧出她的不安,趁着紧被子的时机,凑到她耳边轻声道:“小主莫要害怕,奴婢们在颐和轩等小主回来。”
宁玉珍勉强笑了笑,“没事,叫公公们进来吧。”
在几人的注视中,裹着宁玉珍的锦被由四个公公扛在肩头,向着养心殿去了。
秋风瑟瑟,顺着缝隙钻进了锦被。
冻得宁玉珍微微颤抖,连带着晶莹的泪花也涌了出来。
领头掌灯的太监当她是紧张,笑着宽慰道:“宁小主是头一回侍寝吧,不必太紧张,皇上两三日未曾翻牌,今日可是特选了小主,奴才先祝贺小主事事顺利了。”
宁玉珍轻咬着唇瓣,强忍着让自己不颤抖,后妃前去侍寝的路上不可开口,她只能把对这公公的谢意藏在心中。
“爹娘,今日是女儿侍寝的日子,请原谅女儿的一意孤行,若非仇恨蒙人眼,女儿自会回乡服侍爹娘左右,也愧对了邓家,和修竹哥哥的一片真心,还望勿怪。”她抬头望向空中星月,心里这般想着。
太监们脚程很快,由不得宁玉珍多思,不过一盏茶功夫,养心殿的砖瓦已经在眼前。
夜晚的养心殿仍旧灯火通明,太监们将宁玉珍从侧门送了进去,安置在床上后便退了出去。
福禄在门外喊了句,“皇上在批阅奏折,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宁小主还请稍等片刻。”
室内烛火晃动,只有宁玉珍一人,趁着皇上还没来,转头打量了一圈环境。
卧房的博古架上摆着各式瓷瓶,左右各放了一盆澄色菊花,这时开的正盛。
边上晶莹剔透的水晶雕兽面蕉叶纹兽耳瓶在烛火的映衬下闪着光,吸引走了宁玉珍的全部目光,连皇上是何时进来的都不知晓。
宁玉珍只是从七品小官的女儿,虽说母亲是富商之女,也是从未见过如此透亮的水晶瓶子,上头的兽面雕刻的惟妙惟肖,不由失了神。
魏诚甫一进门,便瞧见床上那姑娘眼睛亮晶晶的,眼底还泛着红,小巧的鼻子下桃红色的唇瓣上水光潋滟,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无声笑了,原是看上他的宝贝水晶瓶了。
还是个小姑娘啊。
魏诚起了坏心思,故意不出声,背手而立,等姑娘什么时候能现自己。
宁玉珍看够了瓶子,一扭头,正好和面上笑盈盈的魏诚对上视线。
心中一惊,暗骂两句自己真是昏了头,怎的在养心殿还能跟失了魂似的光顾着看瓶子去了。
她挣扎着要起身行礼,魏诚快走两步上前拦住她的动作。
床边帷幔垂下一半,将烛光隐去了一半,宁玉珍以半靠的姿势躺在魏诚的怀中。
被魏诚如此直白的盯着,她似乎能从对方一双凤眼中瞧见自己脸上此刻泛起的红晕。
宁玉珍不好意思的扭过头,不敢再和他对视,“嫔妾没见过世面,让皇上见笑了。”
语调柔柔,似绸缎拂过心头。
随着娇羞而升高的体温,将沁入身体的香气引出,充斥在楠木拔步床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