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浇落的感觉消失,颜清阳似乎才察觉到他们也来了,抬起眼看了他们一眼。
三人沉默地陪伴了友人最后一程,直到天黑墓园关门。
*
颜清阳今天又没来。
宁宓做完值日来到座位上,现前排他的座位和前几天一样空着。
梅南凑过来问:“那小子怎么了?”
楚尔回答了他:“请假了。”
梅南:“这不是废话吗,我也知道他请假了,没意思。”说完就走了。
到中午的时候,宁宓去食堂吃饭,路上看到教学楼前颜清阳一闪而过的身影,和洛朝京打了声招呼,匆匆追了过去。
“颜清阳!”宁宓气喘吁吁地喊住他。
前方的高大人影停了下来,缓缓转过身,真的是颜清阳。
他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几日不见,沉稳的好像换了个人,宁宓甚至感觉到了陌生。
她忽然就不知道说什么了。但她还是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上课呀?”
颜清阳默了一会,道:“我是来办理转学的,准备转去市一中那边了,以后也不搞数学竞赛了。”
宁宓睁大了眼,好像不明白他说什么似的,她有种强烈的眩晕感,就像上次江蔽月突然说要出国一样。
“为什么……”她艰难地问,“因为言西倾吗?”
颜清阳扯了扯嘴角,勉强对她笑了下:“对啊,本来我就不怎么喜欢数学,当初要学数学也只是因为他不爱打游戏,就喜欢做数学题,我觉得自己数学学好了,迟早能拉着他打游戏……”
“算了,”他的笑容迅淡下来,“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意思。”
宁宓想说就算言西倾不在了,江蔽月不在了,她和楚尔也还在,他们对颜清阳来说就什么也不算了吗,但她终究没说出口,大概她心里也知道答案。
的确是,什么也算不上。手心手背的肉有厚薄,人心也有偏倚,好时都好,不好时——
也要看得清自己的分量。
就像以前那样,从来没人会在做选择时把她纳入考量范围。
她应该很习惯了才对。事到如今还说什么不甘,心里还这么委屈酸楚,不是很可笑吗。
那何必转学呢?宁宓还想问。但她已经知道了答案,大约也没有必要再问了。
她忍着泪意点点头,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