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宓走了很远的路,才想起自己还没吃饭,又绕回食堂。
食堂里的人现在已经很少了,她打了份剩下的菜,四处环顾一圈,找到一个位置。
一个餐盘放在她对面的桌子上。
宁宓抬起头,现是楚尔。
楚尔:“我听到你和颜清阳的对话了。”
宁宓单手捂着脸,脸色惨白,她问楚尔:“我们要怎么办呢?”
楚尔用怜悯的眼神看她,宁宓的嘴唇哆嗦了一下,她仿佛有所预感。
“不是我们了,是你,宁宓。”楚尔说,“我参加的生物竞赛已经为我拿到了保送资格,所以以后,只有你一个人学数学了。”
*
宁宓不知道要怎么描述这荒诞的一天,她听完楚尔说的话以后,居然不再有心理波动了,机械地一筷子一筷子吃完了午饭。
然后睁着眼放空完一整个午休的时间,下午上课时端端正正地坐着听课,记照着黑板抄,老师向大家提问时,随波逐流地跟着一起说答案。
到了晚上做模拟卷时,她一如往常写下自己的名字学号,然后看着题,觉得都是字和符号,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那是什么意思。
宁宓交了白卷。
第二天班主任就找她去谈话了,问她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宁宓说不知道,她也不知道压力是什么样的,她只是突然间不会做题了。
班主任叹息了一声,让她放轻松,又开解了几句,放她回去上课了。
但接下来的一礼拜,宁宓的状况没有任何好转,她开始连数学符号都觉得陌生不已。
终于,在班主任又一次找她谈话的时候,宁宓惶恐道:“要不,我就不学数学了吧?”
她仿佛想从谁那里得到一点肯定似的,眼睛里都是哀求的光:“我确实不适合学数学,对吧?”
她这个样子,班主任也无法让她继续在竞赛班了,成绩还算其次,宁宓的心理健康更让人担忧,于是宁宓又回到了普通班。
宁宓本来做好了被嘲讽的准备,毕竟因为跟不上而转回来,在她看来是挺丢脸的,没想到回到高一(27)班后,意外受到了热烈欢迎,语文课代表余倾云还主动搬来当她同桌,看着她忙碌地整理东西的样子,宁宓终于感觉到了一点实感。
这段时间她总觉得自己踩在云里,心中说不上是害怕还是什么的,现在第一次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
除了……数学。
她其他科目都慢慢在好转,唯有数学,除了名字和乱填的选择题答案,什么都写不上来。
数学老师每次看到她都要摇头叹息,弄得宁宓有点愧疚,但她也实在不知道为什么。
说到因此而对她失望的人,宁宓还遇到件让她啼笑皆非的事情,宁婉不知道从哪儿得到了消息,还气势汹汹地找上来了。
宁宓开始还以为她是来干架的,没想到宁婉红着眼眶,扯着她的衣领说:“开什么玩笑!你以为你所谓的天赋让我变成什么样了?我拼了命地想过你,让爸妈对我刮目相看回心转意,结果你说放弃就放弃了,你是在羞辱我吗?有天赋很了不起吗,有天赋就可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