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缘巧合的斗者定,就此中断。
许易定了定神,回忆着先前的玄妙境界,伸手摸了摸胳膊,没现什么不一样的,却冥冥中又感觉哪里不一样了。
“胡子叔,人家饿了!”
忍无可忍的秋娃终于从房间蹿了出来,抱着许易的长腿,使劲摇晃。
“送饭的人到门口了,快去拿饭吧。”
许易话音方落,哒哒,传来大门铜环叩响的声音。
秋娃立时松了手,欢呼一声,蹿了出去。
“不对!”
许易自语一句,心头腾起狂喜。
他知道哪里不一样了,是自己的感知力又强大了。
原本,他能感知方圆十丈左右的动静,但这种感知是粗糙的,闭上眼睛,他只能感觉到某处有人,某处有物。
而此时,他的感知范围虽未扩大,却精细了无数倍。
就拿方才敲门之声而言,放在以往,他顶多能感知门前有人走来,却并不能判别方向。
而方才,他不仅清晰感知有人要进门,甚至那人握住铜环的轻微声音,也被他精准察觉。
许易闭上眼睛,张开双臂,放开全部意识,这一刻,世界鲜活了,变样了。
门前十丈高的老槐树梢的鹰巢内,小鹰正大张着嫩黄的小嘴,等着母鹰衔虫来喂。
阴沟里的花瓣蛇洞穴中,一颗蛇卵的外壳正寸寸龟裂。
邻院正中的鱼缸,三条金鲤,正浮出水面,换气吐泡。
晚风徐徐,竹叶沙沙,花落星雨,许易每一个毛孔都在阅读着这个世界。
……
吃罢晚饭,许易伺候慕伯喝了药躺下,便搬了竹靠,在院中纳凉。
爱凑热闹的秋娃,缠着他说了两个故事,便趴在他腿上睡了。
借着微光,观书片刻,许易仰起头,极目天际。
迢迢银河,群星灿烂,北斗如勺,太阴半隐,看着看着,许易不禁有些出神。
独在异乡为异客,恐怕也只有这苍茫星空,才能让他稍稍找回前世的影子。
“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不知道修炼到这种地步,我是否能越轮回,回到原来的世界。”
许易喃喃道。
就在许易缱绻乡愁之际,大门被重重擂响了,念头稍动,许易便知道谁来了,赶忙抱了秋娃回房,又疾步折回,将门打开,“大晚上的,您老不在家歇着,跑我这儿串门来了。”
来人正是周夫子,衣衫不整,气喘吁吁,极是慌乱。
不待周夫子接茬,又一人撞进门来,抓住许易肩膀便喊,“东主,好机会,天大的好机会,赶紧把钱与我,我去下注,错过了可就亏大了。”
来人身材瘦削,脸盘挺大,背后背着个硕大包袱,不是许易上午在东城雇下的袁青花又是何人。
周夫子,袁青花骤然齐来,两人各有焦灼,许易大略猜到,所谓何来,先挡了二人的话,边替二人做着介绍,边将二人引进门来,在院内的石桌边坐了。
半炷香后,许易弄清了究竟。
原来,傍晚十分,广安城爆出了紫旗对决的消息。
紫旗者,专为锻体巅峰强者对决而张挂。
近年来,因三大正门在广安城中影响日深,在三者的调和下,强者对决越稀少。
今次,爆出的锻体巅峰强者的对决,实为今年,广安城中第一场高等级的决斗。
消息一,举城皆惊。
而广安本就盛行赌斗,锻体巅峰强者即将展开决斗的消息一出,整个广安城的赌徒都沸腾了。
第oo45章下注
“袁兄,你方才在门口呼喊,要钱去下注,还喊错过了就亏大了,似乎你知道买谁必赢。”
许易伸手拿起铜壶,替周夫子续了杯茶水,含笑问道。
袁青花道,“东主,有所不知,今次下场的高攀非比常人,乃是曾上过八次紫旗擂的强者。须知这擂台是生死擂,能上八次擂台而活下来,足以证明高攀强横无匹的实力。反观高攀的对手,那位名不见经传的易神捕,虽然被吹得神乎其神,可谁见过他出手……”
“吹嘘易神捕?这又是何道理。”
许易打断道,他猜到易神捕便是自己,却是想不明白,自己潜行广安,平白无故,怎么就得了神捕的光环。
袁青花道,“东主,你算问着人了,倘使问旁人,怕也是一头雾水,也只有我这种在广安三教九流之间,混了无数个年头的老把头才知晓究竟。”
“废什么话!”许易作色道。
袁青花讪讪道,“东主有所不知,这其实都是一众赌档放出的烟雾弹,迷魂阵。今次赌斗,因为下场的是高攀,胜负之数几乎定了。而开赌档的最怕赌这结果注定之局,因为赌档几乎十成十必输。然又不能不接赌盘,否则便坏了招牌,到了这步田地,赌档就剩了两招。”
“一招是拼命调低高攀的赔率,就拿今次来说,高攀胜的赔率,开的最高的赌档,也不过是十赔一。另一招,便是不断给弱者造势,四处散布弱者如何强大,如何深藏不露的假消息,来混淆视听。当然,这些伎俩也未尝无用,骗不过老手,却能引得满城舆论大乱,让不明就里的人乱了方寸。毕竟还有为数不少的深闺少女、贵妇,喜好此道,偏生眼力,赌技不精,被这假消息引得上钩,来搏巨彩的也不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