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溪风找上门之时,重楼甚至没力气再做戏,直接开了通道。
溪风被吓了一跳:“尊…尊上?!”
“无妨。”魔尊正倒在地上,肩膀、脖颈、手臂、腕部、腰侧等处,到处都是伤口。
他的脸上更是严重,各种风刃刮擦出的细碎伤口遍布着,汗与血混在一起,充盈在空气之中。
“哼。”不远处,神将也并不轻松,手腕上的刃伤几乎是深可见骨。
但在总体上,他的伤势显然轻得多,人还在笑:“魔尊,痛快吗?”
“你退下。”重楼挥了挥手,示意溪风往后站。
他的目光灼灼有神,紧紧凝视着飞蓬。
“嗖!”然后,重楼猛然跳起,脚步飞快地避开了又一道对要害疾驰而来的风刃。
飞蓬却也随后便至,同重楼战势焦灼。
“尊上!神将怎么…怎么还能…嗯?!”溪风的话卡在半途中。
他震惊地发觉,飞蓬仍然被封印着,只是引动了游离于魔尊空间里的稀薄灵气,暂为所用。
“哼。”在溪风到来前,重楼跟飞蓬打了好半天,早已从开始的惊异中回神,心中只余佩服。
飞蓬在绝境里,发挥的水平实在超乎想象,竟能与他拼成这样。
只是时间不早,也该结束了。重楼不再与飞蓬短兵相接,翻手之间便周身浮现紫光。
“轰。”飞蓬见势不好,迅速暴退数里。
他身法轻盈,立即躲过了好几处空间节点。
“哼!”但魔尊此次当着下属的面,是铁了心重新拿下神将。
他边打边限制飞蓬移动的范围,让周遭空间愈发凝实。
“咚咚锵锵。”飞蓬凝了凝眉,立刻转守为攻,主动冲上前去,又与重楼战到一处。
他用照胆神剑架住炎波血刃,重楼心高气傲,早在开战之初,便把剑还给了飞蓬。
飞蓬冷眼瞧着自己行动越来越吃力,故意拧起眉头。
他发挥得倒是越来越出彩,剑锋之寒锐逼得重楼不时后退,但总体上还是渐渐被逼入逆境。
如此一来,重楼心中一定。在飞蓬即将完全动不了的那一刻,他侵身而进。
“尊上小心!”溪风却因角度问题,第一时间瞧见了让他胆寒的一幕。
飞蓬勾起嘴角,在重楼扣住他肩膀,伸手去夺利剑的那一瞬间,粉碎了周遭的空间束缚。
“咔擦。”飞蓬反手捏住了炎波血刃。
重楼脸色大变:“你!”
“哼。”可飞蓬完全不顾指尖之伤,只狠狠将血刃锋芒逼向重楼颈间。
重楼要么松手,任飞蓬拿回照胆神剑并立即逃脱,此前努力付诸流水,只能再战一场。
要么先夺神剑再反制飞蓬,可若稍迟一瞬,便很可能颈部重创。
“噗。”炎波血刃重重划破重楼的脖颈,魔血狂涌而出。
飞蓬肩上衣料破碎,肩胛骨被重楼捏出了指印。但也仅仅只是印子,连骨折都没有。
照胆神剑被重楼举起,剑柄砸在他后颈上,一下子就把人敲晕了过去。
“咣当。”飞蓬神色意外地倒了下去,被重楼揽入怀中。
溪风立刻赶上前,忧心忡忡道:“尊上,您没事吧?”
“我自己的兵刃,能有什么事?”重楼一手揽着飞蓬,另一手捂住还在大肆流血的脖颈。
好在事情正如他所说,自己兵刃造成的伤口,虽然很大却能较快愈合。
只是本就暗红的甲胄染了血,更显艳丽,重楼却并不在意。
“神界一战,你坐镇后方,并未亲眼见到。”他垂下眸,看着飞蓬指尖流血的伤口。
重楼不禁笑道:“本座的眼光,很不错吧?”
溪风哑口无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魔尊把冥君伤口极深的指节含入口中。
“……”他赶紧移开视线,低声道:“您向来眼高于顶,看上的自然不会差。”
在此之前,魔尊禁欲苦修无数年,想攀附他的何其多也?无一有幸得其青睐,倒是更显无欲则刚、毫无破绽。
重楼弯了弯唇角,炎波血刃造成的伤口,在口中渐渐愈合,他把飞蓬抱得更紧。
溪风默不作声,缀在重楼身后飞落在地,一路跟进了山洞。
“咳咳。”飞蓬咳嗽几声,醒得极快。
他眨了眨眼睛,发现自己坐在椅子里。
重楼就在对面,正处理身上到处都是的、由照胆神剑造成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