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精心挑选扶植的特巡队。
当年,纳塔之乱,他奉那维莱特之秘令,前往援救。其中救出的这一批孩童,他欺上瞒下,私下秘密培养,斐瑞即是其中之一。孩子们只知道格纳是恩人,却不知那维莱特才是下令施救并给予后续支持的那个人。
这何尝不是一种讽刺。
格纳公爵悠然而生一种扭曲的快感,朝向年轻的队员们,大声喊道:“孩子们,魔物就是魔物!你们永远不知道他们何时会发狂,何时会毁灭这个世界!无论它们看上去多么友善!多么亲近人类!它们最后都会带来毁灭!你们纳塔的悲剧,不该重演!今天,血债血偿!”
特巡队队员大喊回应:“血债血偿!”
那维莱特颤抖,不是害怕,是被排斥后想要逃离。艾尔海森抓紧他的手,斥责格纳公爵:“什么魔物?只是你的借口!那维莱特先生的人品,过去几百年已经证实!而你,只是贪恋沫芒宫的权杖!不要为你的暴行找借口了!”
格纳公爵大笑:“艾尔海森,对着愤怒的炮火狡辩吧!”
机关警卫迫近。
炮火一触即发。
那维莱特一瞬清醒,挡在艾尔海森前面:“艾尔海森快走,我、我没有神力保护你。”
艾尔海森笑了:“被你保护这么久的人,也该出场了。”
前方。
从废墟建筑中走出来数个身影。
其中一人,是代理审判官-阿尔弗列德。他身旁两侧的人,均是掌控枫丹的重要人物,一个个面带愤怒。
阿尔弗列德神情肃穆,率先开口:“格纳,当初投票选举,由你全权代理沫芒宫的政务。掌权太久,让你贪恋权力的味道吗?”
负责军事的将帅开口:“格纳,你辜负了权力。”
格纳一惊。
这些人能在废墟中出现,是否意味着自己安排的袭击者全都被控制了。果然,下一秒,从炮火武器的背后站起的身影,全都是枫丹军制制服。
格纳公爵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
阿尔弗列德:“你破绽太多。”
格纳公爵看向那维莱特身边的艾尔海森,这个人,嘴角露出冷酷的笑意。顿悟,原来,这一位须弥大书记官就没有闲着,他把枫丹的政脉像丝网一样拎起来。
全都是陷阱。
屡次冲破禁足的束缚,是不断挑战格纳设下的规定。
进入法学院,激起格纳的危机意识。
纵容斐瑞不断接近那维莱特,更是让格纳公爵认为有了可乘之机,诱导格纳加快时间下手,以免那维莱特找回记忆重掌沫芒宫。
明白已太迟。
格纳公爵指着艾尔海森的鼻子大喊:“你们怎么能相信这个须弥人,你们全都被他骗了……”
阿尔弗列德呵斥:“谁设下的埋伏,你还想把脏水泼给谁!”
证据明晃晃。
这些脏水还能有谁信。
格纳公爵知道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权力像泡影一戳就碎。失去了,永远失去了,试图掌控沫芒宫的妄想。绝望像乌云罩下。
格纳公爵绝望地咆哮:“你们这些蠢货!你们见识过魔物暴走吗?你们没有,只有我见过,就在十年前的纳塔!我们根本无法承受魔物暴走的结果!我只是剥离枫丹对他的依赖,我有什么错!”
阿尔弗列德大喝:“你不要再找托辞了!”
声音回荡。
格纳骤然转身,面向他精心培育的特巡队:“他们不信!但你们该信,你们见识过那种恐怖,孩子们!你们失去了土地,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兄弟姐妹!为了不再失去,我们必须杀死他!”
一声令下,特巡队和机关警卫冲向那维莱特。
那边也不甘示弱,轰的一声,第一发警示火炮发出,在特巡队的脚下炸开。
混战爆发。
双方都是精锐。
艾尔海森护着那维莱特,往废墟里退。
但斐瑞和特巡队队员紧追不舍。
炮火、惨叫、争斗、鲜血、切身的伤痛、仇恨、永远无法弥补的绝望、废墟再一次腾起了烟尘……这一切,无不刺激着那维莱特的心。
悲愤与激怒从胸口迸发。
神力骤然擎动。
突然,海潮从天而降,潮水将血热上头的人们浇了个透,所有的武器全部哑火。惊愕的人们停下争斗,不约而同地看过去:
他停驻虚空之上。
海烟升起,万千海潮于他的掌心汹涌澎湃,正如他驭海归来的气势。强大的力量或可一瞬毁灭所有,但是他没有砸下来。海潮化作大雨,他于大雨中俯视大地,俯视众人,俯视贪婪愚行带来的灾难。
那维莱特说:“都给我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