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说着说着就有些哽咽:“那边排满了人……我有些等不及,时、时间很紧,我得赶紧学……”
白糖一听这哭腔,刚刚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眼泪又要流下来,他死死地瞪着眼,憋了回去:“可以……哪一题?我看看。”
白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去读题目,这一张试卷他昨天刚回顾了一遍,他呼出一口气,说:“民营企业加大海外投资力度,参与国际并购,拓宽了企业的经济展空间,提升了企业的国际化经营水平,所以1是对的,但是加大海外投资力度并不会挥出我国劳动力资源的优势,只会……”
白糖解决完一个学生,抬起头来,却看到自己身边蓦地围了三四个,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另一个学生就把卷子放到他面前,“老师,这题我不太懂,为什么明明是启示类的题型,但答案……”
蒋云书穿着手术服,平举双手进了手术室,刚刚医院送来了13个a1pha伤员———一个omega在火车站连捅13人,急诊科人手不够,通知他们来帮忙。
平时嘻嘻哈哈的手术室,此刻都安静得不行,气氛沉重。
病人呈失血性休克体征,从伤口位置及出血量判断,怀疑外伤致腹主动脉破裂,蒋云书看到血疯狂地涌出来。
昨夜火势非常猛,7区集中生育所被烧得只剩一个框架,里面的人直接变成了灰。
社会一片混乱,不同的声音炸裂开来,抗议的,游行的,争吵的,趁着混乱烧杀抢掠的。
那位画手的作品《他们永远在你身边》重挂上了热搜。
晚上8点,白糖在凤栖等a1pha,蒋云书刚关上门,就被扑过来的omega抵在了车门上。
白糖紧紧地埋进a1pha的颈窝里,后者顺势揽住,侧脸压在omega的头顶上。
两人都没有说话,就这么互相依偎着,汲取着对方的信息素,呼吸沉沉地打在对方的身体上。
他们知道,自己的爱人此时此刻都不好受。一个是遭受过虐待的omega,一个是救死扶伤的医生,他们有血有肉,他们有同理心,他们是人。
各种情绪积压了一天,蒋云书紧绷的精神在闻到熟悉的味道后,总算是放松了一点。
“云书,”白糖用力搓着a1pha的后背,“不想煮饭了……点外卖吃好不好?”
蒋云书低头,吻上omega略微干燥的唇,如愿以偿地尝到了更多的炼乳味,“好,我想吃泡芙。”
白糖说:“巧了,我今天让老板留的就是泡芙和千层。”
两人牵着手去学校对面的蛋糕店拿甜点,白糖划拉着:“蒋医生,想吃点什么?”
蒋云书把泡芙一口塞进嘴里,“吃点刺激的。”
白糖:“……?”
白糖眨了眨眼睛,“我?”
虽然作为外科医生,听黄腔听得耳朵起茧子,但蒋云书保证,他没对着白糖开黄腔,也没有真吃了白糖,而是很认真地点了刺激的麻辣拌,微辣微麻酸甜。
今晚两人简直和连体婴一模一样,过度喜爱肢体接触,肌肤相贴,从吃饭到洗澡到睡觉,每时每刻都粘在一起,依赖得不行。
他们没有工作,早早地上了床,却只是时不时亲吻着,抱着,用嘴唇蹭着对方的脸颊和耳朵,白糖叹了口气:“被学生问问题时很慌,现在回想一下感觉能答得更好的。”
今天的情况,在吃饭时白糖就和a1pha说了,此刻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蒋云书抿了抿omega滚烫的耳垂,想了一会,低声说:“我今天参与了四台手术,其中一个伤患直接死在了手术台上,我本来不想和你说的,怕让你更难过,但又觉得,你应该更希望我说出来。”
在蒋云书长达1o年的医生生涯中,有过许多次这样的情况。第一次,23岁的他那时只是旁观,但出了手术室后,他情绪失控地哭了,他觉得糟糕极了。
后来的后来,他逐渐看开了。
但接受,并不代表释然,每一条生命在他眼前流逝,熄灭,那种感受,他永远也不会适应。
而这1o年来,这种窒息的心情,他从来都是一个人默默地消化,他不知道是否有消化得很好,但起码是消化了。
蒋云书不想让omega听到这些,白糖的遭遇已经足够痛苦了,他只想白糖快乐。
可白糖曾经认真地和他说:“如果我的爱人只会和我分享好消息,对坏消息却缄口不言,我不会开心,只会觉得失败。”
走出了第一步,后面的99步就好走了许多,a1pha继续道:“我很难受,不舒服,这样的情绪我应该是习惯了的,但……好像又没习惯。”
白糖安静地听着,让a1pha放松地泡在自己的信息素里。
他听到蒋云书的坦白,惊喜之余又有些无措,他不知道如何安抚蒋云书才是效果最好的,也怕自己说错话,勾起a1pha的伤心回忆,所以只好将高大的a1pha抱得更紧了,用力地、一下又一下亲着a1pha的眼皮。
所幸,蒋云书爱极了这个拥抱与亲吻。
第99章“很多很多回报。”
早晨,闹钟准时响起。
床上安安稳稳纠缠在一起的两人同时动了动,蒋云书的手长,睡眼惺忪地胡乱点了几下屏幕后,重埋进omega的胸脯里。
说出来可能吓掉各位大牙,曾经那个如何也无法睡回笼觉、闹钟一响就立刻弹起来的蒋云书,在一个星期前,一手关掉闹钟之后,挨着白糖又重睡着了,导致两人双双迟到,让本就不富裕的工资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