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这回的圣旨是什么意思?”
“我想定然是朝廷想要招揽有识之士!”
“真的假的啊……秦王还通缉了那么多人!”
“说的也是……”有人叹了口气,“你们听说没?往日被秦王奉为上宾的儒生好些都被充入骊山为奴,据说还有人被流放到泰伯山去了!”
“嘶……这个天去泰伯山?”
“那不被冻死,也得被熊吃了!”
“果然……秦王暴戾!”
“之前还要求各地暂停办学,现在又说要重新置办书院……我担心是什么圈套。”
“要我说咱们得再观望观望!”
“瞧瞧他们把六国诸侯后裔都迁到咸阳城……不知道是存了何等心思。”
“要我说你才存了别的心思吧!”
“……?”那人悚然一惊,猛地转身向身后看去。
隔壁桌的学子冷着脸盯着他,大声叱道:“你瞎说什么呢你?被流放到泰伯山,还有充为隶臣的那些人根本不是儒生,而是方士!”
被反驳的几人涨红了脸。
有人不服气地咕哝:“你们又怎么知道的?怕是被忽悠了吧。”
“被忽悠的是你们才对。”
“就是就是!知道魏国名士张耳吗?他之前被朝廷通缉悬赏一千金,如今已是砀郡的郡守!”
此话一出,酒肆里瞬间安静。
片刻以后才有人惊呼出声:“张耳?不,不会吧?”
“还有那位被悬赏五百金的陈余!”
“他如今是非丘县的县令,你们知道非丘是哪里吗?那可是秦国诞生的地方呢!”
学子们听得目瞪口呆,满眼震撼。
原本鼓吹的学子则傻了眼,气呼呼地走出酒肆。他双手环抱在胸前,哆哆嗦嗦地往前走,看着小石子都不顺心地踢上一脚。
直到他身前多了几双靴子。
这名学子抬起头,冷汗渐渐冒了出来。
几名卫士神色冷凝,紧紧盯着他:“照身贴出示一下。”
昨天抓到一些,今日居然又抓到一些。
郡守县令前一日还在发愁刑徒没了大半,只怕工事快要赶不上,没想到两天功夫就又凑齐了一批。
没了起哄者的存在,事情的发展畅通无阻。
与此同时,张良也越发无聊起来——乡民送来的书籍早被他翻了一遍又一遍,甚至可以倒背如流。他闲得无聊,还自己提笔写了点书,顺带还将负责看守他的乡民当做学生,对着他们一通输出。
没出半个月,看守张良的清闲工作变成所有人避之不及的活计,不少乡民宁可去喂猪放牛都不愿意来这里。
周里正不得已,只能抽签决定。
张良的输出看心情也看对象,一般来说都是一两时辰,偶尔会有三四时辰。
后者基本独属于周罗:)
周罗苦不堪言,蹲在周里正旁诉苦:“里正,您得想个主意啊?这日子我都过不下去了。()”
周里正:……那也没法。?()_[(()”
他嘴角扯了扯,看着周罗:“说起来,今日张郎点名要求你去。”
周罗叫屈:“他叫我去,我就得去啊?”
他努力压低声音,指着破屋的方向:“他,他就是一个阶下囚,咱们何苦对他这么好?”
周里正冷笑:“他能是一般的阶下囚吗?换做你的话,早就被送进监狱了。”
周罗:“…………”
我知道他不是一般人,但这话也太伤人了吧?
正当两人拌嘴的时候,纪昀出现在他们面前。
他顺口问道:“你们说什么呢?”
周罗一抬眸,眼前一亮:“纪卫率,您怎么来了?我和你说啊破屋那人最近真的是……”
纪昀拿出一盒子东西:“带来了点好东西。”
他将盒子塞到周里正手里,又继续道:“那人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