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着酒杯的徐凤年脸色未变,握着手中酒杯左右摇晃,眼神却是阴沉下来。
声音未停,声调更高。
“你说这寡妇被打了也不理论,竟还笑得出来,脸皮也是够厚的。”
“本就勾引在先,难道还能理直气壮不成,再说那卢家向来看不惯她的作风和名声,必然不会给她撑腰。虽贵为北凉大郡主,可天高皇帝远的,手如何伸到这来。”
“这倒是,任他北凉王在北凉如何作威作福,难不成在这还能一手遮天?”
点头表示认同的男子顿了半晌似想起些什么,开口道:“差点忘了,这寡妇不知从何处带回来一个丫头片子,可凶得很啊,满口污言秽语不堪入耳。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风流成性的寡妇能学着好?说不定长成后又是一个有伤风化的。”
徐凤年心中咯噔一下,抬眼望向面色平静的莫问,不由为这帮江南士子默哀,惹了他可能只杀那么几个,惹了面前这位杀神就应当思考能活几个。
舒羞不再展露资本,盯着眼前男子。
“不留。”
声音春风拂面般平静。
舒羞收起笑意,莲步轻移至仍在高谈阔论的江南士子面前。
寒光一闪,厚实的木桌一分为二,桌上的酒菜劈头盖脸洒了士子们一身。
未等他们出声,耳边风声呼啸,顺滑得犹如砂纸厮磨的声响若和谐的协奏曲,让二层其余人等都噤声观赏这一幕美轮美奂的视觉听觉双重盛宴。
曲毕,头落。
七八个头颅静静躺在血泊中,惊目圆睁,无尸身仍咕噜咕噜吐着鲜红。
一只汤匙掉在地上出清脆声响,唤醒了失神的观众。
“啊!杀人啦!”
不知谁先出声打破了僵局,紧接着惊恐的嚎叫此起彼伏。
混乱的场面很快恢复平静,只因阶梯处全身甲胄面无表情的凤字营士卒正一个个登上楼来,亮晃晃的凉刀散着死亡的气息。
莫问指尖轻弹,小巧精致的酒杯稳稳落在桌面跳起了华尔兹。
一个词:优雅。
缓缓起身,从容地往楼下走去。
“去卢府。”
待莫问几人离去,凤字营看着在场恨不得把头塞进裤裆里的江南士子们,脸上露出狰狞的冷笑。
徐凤年终是未同众人一起,同宁峨眉带了十数骑拍马赶去了江心郡。
大姐可以晚些见,仇不能隔夜。
转过街角,远远望见卢府硕大的门匾,莫问轻跳的眉头忽舒缓开。
府前玉狮旁,静静立着一红一绿两道明媚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