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自来熟般凑近莫问耳朵轻声念叨:“那陈芝豹老子早就看他不爽了，莫公子那日灭了他的威风可谓大快人心，平日里典雄畜那墙头草呜呜喳喳目中无人，上次事后变成了个怂包，想起这便舒心呐。”
听到这莫问才明白褚禄山主动上前示好的用心。北凉派系分明，褚禄山自然是支持徐凤年上位，所以在知道徐凤年接掌北凉的头号劲敌陈芝豹吃瘪后才会如此高兴。
见莫问没有与其交谈的兴致，褚禄山识趣地道别后转身离去，同一队骁骑朝他们来时的官道疾驰而去。
……
月满中天，一处山林空地上立起几顶帐篷，数道人影被篝火映照在篷布上随火光左右摇曳。
林间阴暗中立着一人，抬头从零碎的枝叶间眺望漫天繁星。
地上落叶被踩得沙沙作响，一道身影出现在其身旁。
莫问回头瞥一眼，少妇舒羞悄然而立，手指不住缠绕着，阴暗的林间看不清她的表情。
“知道了？”莫问淡淡的声音在空寂的林间回响。
“嗯。”舒羞细不可闻地应了一声，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如一座冰山般拒人于千里之外。
“不愿意？”
“为何是我？”舒羞紧咬着嘴唇，壮着胆子问道。
“你只用回答愿或是不愿？”男子终于转过头来，漆黑的眸子如星河一般深邃，眼神却淡漠疏离。
虽摄于面前男子的威压，舒羞仍强撑着道:“若我回答不愿呢？”
“呵呵。”男子竟然笑了起来，在舒羞惶恐不安中轻声道:“我想这不是个明智的选择，对么？”
舒羞听着男子平淡却不容置疑的声音，心中苦笑。
是啊，她有什么资格选择，自从踏入北凉王府那一刻起命便不再属于自己。不过掌控她命运的换了一个人而已，如同一条恶犬换了一个囚笼。
臣服于命运的她终是苦笑一声，释怀道:“奴婢愿意。”
莫问听出了女子话语中的身不由己，开口道:“不甘心？”
女子未答。
“这世道就是如此，弱肉强食胜者为王。谁拳头大谁便有话语权，我比你强，便能掌你生死；相反，若是你比我强，你让我暖床都行。”
“扑哧。”
舒羞捂着小嘴笑出声来，似是未料到冷冰冰的男子会说出如此不着调的话。
莫问不理会她，继续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在我手下做事就一个字:忠！放心，不会让你白白送死，起码死后会给你风光大葬。”
舒羞知道男子是在说笑，倒未被吓到，反而先前低沉的情绪消散了不少。
“有工钱拿么？”
莫问想不到女子会问这么一句，冷哼一声没有便转身离去。
女子撇撇嘴，嘟囔一声抠门。话音还未落，一本东西掉在怀里。拿起来翻看两页，立马将其紧紧揣入怀中，如同藏食的松鼠。
跟着这么个大方的主子，好像也不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