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一动，身后一道脚步声接近，莫问不动声色，目不斜视地继续手上动作。脚步在离他五米处停下，其主人似有些踌躇。不过片刻，声响再起，落在莫问右侧。
莫问眼角余光瞥见一双打着补丁的黑色布鞋，有一只破了洞，大脚趾调皮地窜出来吹着凉风。
来者无声，莫问未动。
直到擦拭完成，莫问方面无表情侧过脸望向鞋子的主人。一个瘦小的身影静静蹲在那里，清秀的面容有些脏乱，脸颊上沾着黑灰，衣衫大概多日未换，麻布面料已包浆，怀中抱着一道粗麻布条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长条。
是个少年，十二来岁模样。
少年见莫问回头紧紧盯着他，脸上浮现几分羞涩几分羞耻，默默动动脚趾，将突出的那只缩回鞋内。看着莫问的眼神虽些许惧怕，更多是盯着其膝上细剑的狂热。
莫问细细打量面前少年，少年的眸子有些奇异，眼波流动间竟闪过碧绿之色，仿佛春意盎然的碧波，灵活且生动。
有些意思。
“你不怕我？”莫问冷冽开口道。
少年点头又摇头，思索片刻复又点头。
莫问看着脑袋左右晃动的少年，收回目光:“既然怕我，怎又离我这么近？”
少年犹豫半晌后蠕动嘴唇，蚊蝇般出声道:“你有把好剑。”
“哦～”，莫问提起兴致，转头问道:“你还识剑？”
少年却是摇摇头道:“不识，我自己觉着是好剑。”
莫问心中笑道:“所以呢？你想如何？”
少年眼神在惊鸿身上未曾移开过，心中天人斗争良久方鼓起勇气道:“我能不能摸摸你的剑？”
眼神中渴望无以复加。
莫问觉得少年有趣，嘴角噙着笑:“凭什么？”
少年眼神黯淡下去，是啊，他凭什么。就在少年失望地准备起身离去之时，男子淡淡声音传来。
“请我喝壶酒，便让你摸剑。”
少年回头，男子平静地倒举着葫芦望着他。
“我请不起。。。”少年弱弱出声。“但我可以给你摸我的剑。”
少年话音落下，拆开包裹着怀中长条的布条，露出其中之物。
莫问忍不住笑出声。
“这也算是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