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嬷嬷艰难地等着萧启蹒跚走了过来,松了口气的同时,眼疾手快,迅把秤杆递上。
十六颗星镶嵌其上,萧启接过象征着万事如意、福寿双安的秤杆,平日里稳健的手不知怎的带了些颤。
眼前这个人,是她的妻啊……
她攥紧了秤杆,没多少重量的秤杆似有千斤重,压得她手颤巍巍的。
盖头被挑开的刹那,一双杏眼显露出来,澄澈而悠远,里面盈满了喜悦与她读不懂的情绪。女人小脸在妆容点缀下美得惊人,眉目含情,红唇似火。
是啊,女人,才刚及笄的小公主居然会有这般美丽妖娆的一面,真是想不到呢。
萧启还在感慨。
她被酒精麻痹的脑子里只剩下对小公主容颜的赞叹,眼里也只能看见她一个。
旁边几人识地恭贺:“祝公主与驸马爷早生贵子!”
萧启被话语声惊醒过来,忙挪开了紧盯着人家不放的眼。
韦嬷嬷带着柯壹柯伍退下,不多时,房里只留下了她们二人。
一时间室内静默下来,只剩红烛燃烧与彼此的呼吸声,静的好像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没有人说话,两个人视线飘忽不定,左看右看就是不看面前的人。
她们在思索着接下来的事。
闵于安想的是要怎么开始计划。
而萧启想的,是怎么——逃过这个婚夜。
***
还是萧启先开了口:“公主,还有合卺酒没喝。”
“嗯,”盖头撤去后,目之所及还是一片红色,闵于安伸手抓住萧启的衣摆,“驸马带我过去,凤冠重,走不稳。”
驸马啊,你是我的驸马了。
用的是撒娇的语气,软软糯糯的,像甜甜的白糖糕儿。萧启咽了咽口水,突然间好想吃糖……
可是她装糖的荷包早被小公主抢去了,还没来的及买的。
怎么不管前世今生,小公主是跟自己的糖杠上了么?
饮了合卺酒,才算是完完整整行完了礼。
甘甜的酒液度数低,倒入苦涩的葫芦瓢中,意味着夫妻二人同甘共苦。
清冽的酒液入喉,苦涩与甜,相对的两味在舌尖弥漫,滋味并不好,囫囵吞入腹,二人同时松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
萧启想的是,仪式完毕,终于可以装醉了。
闵于安想的是,喝醉了好办事。
萧启本是打算装醉,可现在是真的醉了,头昏昏沉沉的,提不起精神,热与昏是唯一的感觉,她头摇了摇,抵抗不住犯上来的感觉,“砰”的一声倒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