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串通敌国一事,牵涉甚广。此事,你莫要插手。你父亲被贬一事,也与楚王无任何干系,你莫要将此事拦撤。”
“啊?国师都知道了。”,两眼不停打转。想想昨日大殿上,你为那一线渺茫的线索,为皇贵妃那慷慨又据理力争的样子,还使什么东风之力,这么利用国师的人,瞬间感到无地自容起来。
沧溟轻点点,又再次叮嘱你,“此事,恐有妖力从中作梗。你莫要趟这浑水,好好在府里待着。”
你连忙摇头解释,“这。。。此事,本与我无关。只是,楚王一向与父亲交好,想着能趁此机会,问问楚王关于我父亲被贬的事情。”
你眉眼紧蹙,紧紧地盯着沧溟,眸间带着似是求助而又无望,就好像在求着一件极为难以完成的事。手指交叉地来回扣,双肩紧促着,抬着一双汪汪的大眼睛,眼底沉着一丝默然。
沧溟扶额看向你,随即沉下头,掀手弄云般伸出手来,将桌旁的果核推了过来,并催声道:“快将这果核吃了,莫要负了这难得的美味。”
沧溟故意左右而言他,偏偏不与你继续这方才的对话,明显就是不想和你继续说这件事。
紧盯半晌后,便识趣地收回方才的视线,一股劲地埋头做个吃货,不再与沧溟说什么,更不管这人如何看待你,反正大老远跑来就是为了送礼,这边也好酒好菜招待你,你也就不跟他客气了。
至于方才提到和他聊到关于你救皇贵妃一事,又不是你提的,而是他非要提的,你后面也是回答了他的所问,回答是否满意?那不关你的事,今日你只是来送礼,又不是专门来回答他这些。
嚼动的嘴角停住,两眼一转,疑惑思虑,韩绪千叶被贬,韩绪氏族举家离京,京里生这么大的举动,为什么远在京外的韩绪风瑾半点风声都没听到?这太不对劲了,那时韩绪风瑾已是左相,又是刑部尚书,不可能没有他的亲信。
‘刑部尚书’?那不就是整个刑部都归于韩绪风瑾管辖,而韩绪千叶被贬,定是有什么原因,绝不是因为你失踪这么简单的理由来贬,虽然你现在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可韩绪风瑾多多少少肯定知道点。
可是,你多次求他相助,或是多次谈及韩绪千叶被贬,韩绪风瑾都不搭理或是直接不表任何意见。还有回府路上,他明明都知道,你救皇贵妃是为了找出韩绪千叶被贬的线索。可他不仅没有帮,反而还让你住手。
思及至此,眉眼越加紧缩,心里越打颤。
“启禀国师,君府君左相求见,说来接韩绪大小姐回府。”,一侍女突然闯了进来,将你的思绪拉了回来。
轻撇嘴角,是了,现在是君府了,可不是韩绪府了,自然以君府来唤了。
你起身,朝沧溟微微行礼鞠躬,打趣说道:“还以为今日要叨扰国师府一宿。想不到,哥哥竟来接。”
沧溟轻抬眉头,目视而望过来,嘴角一触,浅笑着应道,“这也倒叫本座一惊,韩绪姑娘与君左相的兄妹关系竟这般好。此地,距京城有二十几里地,加之君左相政务繁忙,又赶上审楚王一事,定是无暇顾及他事。想不到,君左相竟能驱车半日来接你。”
你强装着镇定,好家伙!这国师啥意思?怎么单单挑韩绪风瑾的官职来说,还把审楚王一事都说了出来,现在又提韩绪风瑾都能驱车半日来接你,这难道是国师的震慑之话?震慑韩绪风瑾不务正业,花时间来接你?
“哪有,国师言重了,只是碰巧罢了。”,嘴角不停陪着笑,一双眼眸时不时看着沧溟。
沧溟嘴角一笑,低着头,不再与你继续说话。看样子,他应该相信了,不然。你可就是闯祸了,好端端地送礼,还给韩绪风瑾惹上被国师扣上不务正业的把柄话来,到时候韩绪风瑾不得恨死你。
一想到这儿,看了眼门外,坏了!韩绪风瑾还在外面等,你赶紧起身,朝着沧溟言笑说道,“既来人了,那便不打扰国师了。”,又撇了眼门外。
“怎么?这是担忧你兄长。”,一声略似是质问又是平稳的话传来。
你连忙装过头来,笑着解释,“怎会。这不,来禀报的侍女,站在门外有一会儿了。我兄长还在门外等着,就不打扰国师了,小女子告辞了。”
话刚说尽,沧溟便起身,走到你跟前,“既如此,那便走吧。”,拂袖一甩,径直朝门外走去。
“啊?”,楞了下,连忙跟了上去。
“怎能劳烦国师相送。。。。。。。”,你疾步追上去,大声喊着婉拒。
。。。。。。。。
站定半晌,风声萧瑟吹动不止,一丝丝秋风凉意袭来,将间飘带吹悬高挂而起,好似风中摇曳的军旗翻动。一身浅墨衣袍的君临,未动半晌地站着,双眼望向九级台阶之上而内。
站在身旁的徐管家,抬着头朝里面探头探脑,双手不停地打促交握,略微慌张和焦急,“大小姐,怎么还没出来?莫不是,进去禀报的侍女,还没传到?”
“主子,大小姐定是被什么给耽搁了。那老婆子跟着呢,定不会出什么差错来。”
话刚说完,一抬头见门内走出两人来,徐管家连忙笑脸迎了上去,“大小姐!”
“徐管家怎么来了?”,越过前面的沧溟,直接跑出大门,跑了过去。
“这不相爷担心大小姐,相爷一下朝就赶来接小姐回府。”,徐管家笑着解释,走在跟旁,引着你往君临那儿去。
刚走过去,便对上君临向你投来略微斥责的眼。你连忙跑了上去,笑着一把挽住他的衣角,撒娇卖弄道:“哥哥怎么来了?此地距京城有二十里地去,怎能一下朝就往这儿赶。”
言罢,故作一双故作惊讶又担心的神色来,这一瞧,愣是让方才有些怒意的君临消散了许多,对你的斥责也减了许多。
但,总有失算时候。这不,君临的脸色虽缓和了,可言语的斥责却半点没有减少,“还知道回府?既知是来送礼,送完便回即可。怎还有待客居之意,还拖到这都天色已晚了。”
你汗颜无语,这货是故意的吧,不就是晚了点嘛,至于当着人家国师的面这样说嘛,还说什么拖到天色已晚。而且你也不知道他要来接你,本来就打算留宿一晚的,肯定在人家国师府里待着嘛。
现在他自个在外面吹凉风,又不是你让他在这儿吹的,怎能怪到你身上来。
转过头,看了眼身后的沧溟,礼貌问候道:“叨扰国师了,告辞。”
你连忙拉着君临,往马车上去,“行了,回去吧。”
“这。。。。。,这是做什么?话还没说完呢。”,被你拉着往前走的君临,一个劲地回头,嘴里不停追问你。
你一把将君临拽到马车旁,急声催促道:“说什么呀!这谢礼又不是你送,国师承的是韩绪府的恩,可不是君府的恩。”
君临一愣,眉眼一紧,话不再啰嗦,脸色间平时的沉稳和悦瞬间转为似是被训斥的小孩模样,一时间静悄悄,全然一副像被骂后反省的样子。而眼底漠然一丝的冷意越加显现,倏忽间抹上一丝平和之色,将那冷意瞬间淹没殆尽。
你也懒得搭理,直接甩袖踩上马镫上马,丝毫不管身后的君临,是什么样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