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希痛苦自责了整整五年。
而现在,她收的徒儿却说,她是她师尊,开什么玩笑!
“对不起,你受苦了。”
时希听见雁柯这样说,她列出了一条条的证据,让自己无处反驳,那一桩桩一件件,全是只有她跟师尊知道的事情。
她信了,可是——
“那你之前为何不说?”你为何不愿认我?如果不是这次说漏了口被我瞧出破绽,是不是这辈子你都不会认我?
心心念念的人就在身边,我却不自知。
“耍我很好玩吗?!”时希咬牙切齿,平生第一回对师尊下了重口。
什么尊师重道,长幼尊卑,全都被她忘在了脑后。
“没有,没有耍你!”雁柯也是被时希这样子吓到,口齿不清,“不不不,你听我狡辩,呸,不是,解释,你听我解释。”
时希不自觉捏了捏手中光滑的脖颈,才意识到这个姿势太不合理,便松开了掐住雁柯脖子的手,另一手还紧紧攥着她的手腕,不肯放开:“你说。”
——像是生怕她跑了一样。
雁柯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为师想着,这变成个小孩,还成了你徒弟,都乱套了,再说身份,那多尴尬啊,你让为师这张老脸往哪儿搁?也不急在这一时,就没有说。再说了,现在相处不是挺好的嘛。”
不好!
师尊跟徒弟怎么能比?!
时希又气又笑:“就为了这个?我不会笑你的,我高兴还来不及。”
然后,是巨大的喜悦和后怕。
她像是才反应过来,眼眶红了:“我的师尊,没有死啊。”
“好啦好啦,为师没死,别哭了哈,多大个人了,怎么跟个小孩儿一样。别哭别哭。”雁柯凑近了时希,用自由的那只手轻拍她的后背。
时希感受了一下后背那明显属于小孩子的手,再低头看同样坐着都不到自己胸口的师尊,都已经到了眼眶的泪就这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怪不得师尊不愿说出来,确实是,很别扭啊。
不过,都不重要。
师尊还活着,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心底的最深处,却突然冒出个声音:师尊她变成这样了,是不是就不能拒绝她了?
一个没有反抗能力的师尊。
“肚子饿了吧,吃菜吃菜,还有这酒,这可是为师的珍藏,可好喝了,现在不能喝,全便宜你了。”
时希偷瞄了眼关切地往自己碗里夹菜的雁柯,有点不齿自己的想法。
师尊都这样了,你还想这些有的没的!赶快帮助师尊恢复修为才是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