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两侧壁上钉有数条粗大的铁链,连接着悬在半空的铁棺。铁棺下面还有一张以镇魂铃编织的密网,无数的铃铛挂在网上。
郝有富的视线看不到棺盖,只能看到网上的棺底和四个侧面。铁棺已生锈,但表面的装饰仍然能够辨别出来,似乎是一个个“禁”字。
刀疤在一旁说道:“看铁色,这棺材差不多二百年岁。”
他指着网上的铃铛,对几人嘱咐道:“千万别动里面的东西,弄不好就触了自毁机关,尤其是你和你!”
被点到名的郝有富和张小刀同时使劲点头,一个劲儿保证绝不乱碰。
郝有富一脸正色道:“我要乱碰,就把我的手砍了!”
张小刀在一旁豪气地拍拍胸脯。
几人走下石阶,便现这里的布局非常奇怪。
正中摆放着一大一小两副棺材,右侧石壁上有凿出的石龛,龛内供着一个牌位,牌位上的字迹被划去了,其下摆有长条石案,上置香炉一尊。
这里怎么看都像一个祠堂,与其他祠堂不同的是这里不仅有牌位还有牌位本尊。左侧石壁上也有石龛,不过龛里放的是个石墩。
郝有富皱眉道:“我怎么感觉这两位祖宗躺在这儿这么挤呢?难不成这两位是后来的?”
他仔细看向那副铁棺,体积比较大,棺外的锈迹已经辨别不出外观花纹,地上全是铁棺表面脱落的锈块和锈渣,连绑在铁棺外的铁索都锈得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唯有铁锁链上的镇魂铃显得比较新,还能从污黑中现些银本色。
刀疤捡起地上的锈块,闻了闻道:“棺是老棺,起码上千年!”
郝有富的眼光转到棺盖,他的小眼放出异彩,指着一处道:“你们看,这个是不是黑石?”
其余几人围了过去,见棺盖表面一处锈迹脱落的地方,隐约现出了一颗黑石的轮廓。
郝有富很想上爪子去清理掉那块铁锈,又想起刀疤的嘱咐,一时间手停在半空,看向刀疤。
哪知刀疤没有看他,却在他眼神看去的时候,递来了一双手套和一只镊子。
郝有富奸笑两声,戴上手套,拿起镊子挑开了那处铁锈。一枚鸡蛋大小的黑石映入几人眼里,这枚黑石似乎并未经过打磨就直接被铁水焊进了棺盖之上,尚留棱角凹凸在外。
他的眼神又漂移到了铁棺一旁靠着的木棺上。
“木棺就不用说了,太新了,顶多几十年。”
赵一慧走到木棺旁,仔细辨别了棺木材质:“这棺材用的是金丝楠木。”
张小刀在一旁怪叫道:“金丝楠木?太豪了!”
郝有富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嘚瑟道:“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以前的皇帝,只要是寿终正寝又没破产的,几乎都用金丝楠木做笼子,可不害得金丝楠在本土都绝种了吗?”
张小刀崇拜地看着他,连忙问:“金丝楠木真能千年不腐吗?”
郝有富嘴里叼着笑道:“基本上就没有皇帝能够安心在笼子里呆上二百年的,就算没腐,也得把笼子贡献给别人。你说人都死了,还在乎尸体腐不腐干嘛?没意思透了!”
张小刀顺着木棺的棺盖缝溜了一圈,抬头问道:“那这木棺里面会是谁呢?只有这棺材上没有捆东西,也没有镇魂铃,说明不是违禁品。”
郝有富的眼神游移起来,偷偷观察着赵一慧和刘开文的表情。
刘开文没有出声,只是回望向郝有富。
见他没有反对,郝有富贼贼地跑到木棺旁边,对着木棺三鞠躬,两手合拜,嘴里念道:“里面的祖宗,不肖子孙墩子为查清族中秘密,保护族人,拯救世界,特开棺查看,请祖宗见谅!特请示!批否?”
张小刀在一旁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没想过开棺的流程竟是这样的!他一直以为会有一套秘传的仪式,结果现在什么神秘感都没啦。批否?你好歹拔两根头比下长短吧!
郝有富瞄到他鄙视的眼神,不自在地嘟囔:“都是自家人,不讲究那些虚礼。”
他摸出藏刀,半眯起小眼,对准了棺盖缝。
突然,一只白嫩的小手覆在他眼前的棺缝上。
郝有富诧异地转头看向赵一慧,只见她一脸平静地说:“里面是不相干的人,不用开棺。”
“啊?”
刀疤急忙绕到郝有富面前,揪住他的一只耳朵,指着对面墙说道:“眼里看不到实处,仔细瞧瞧,那才是宝贝,别和棺材耗了!”
听刀疤一说,郝有富的视线立即转到对面墙的石龛上,脚步移动过去。
张小刀偷偷觑了觑赵一慧的脸色,紧跟着郝有富的脚步移动过去。
赵一慧轻叹一声,单手拂过棺盖,眼内似有水汽氤氲。
刘开文仔细打量这副棺材,虽是金丝楠木打造的,但和旁边的铁棺一比,显得尤为娇小。抬眼看到赵一慧的神情,他默默地转身走向对面石壁。
郝有富和张小刀两颗人头挤在石龛前,刀疤站在两人背后,像在监督着两人有没有不轨行为。
刘开文顿觉好笑,问向刀疤:“刀疤叔,依你看石墩可以拿下来吗?”
刀疤摇了摇头:“墓下常见平衡机关,只要一取走机关上的东西,就会触机关。我不确定石墩底部有没有类似的机关。”
郝有富凑近石墩,仔细研究,现石墩表面好像有浅浅的纹路,像是刀痕,线条杂乱没什么规律。
“这真是石墩?我看这上面顶部好像有条缝。”
郝有富的话引起了刘开文的重视,原本他以为这个长方的石墩是用来摆放祭品或牌位的。如果可以打开的话,那就不是石墩,而是石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