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咏垂着头转动着眼珠,心内盘算灵尊这是什么意思?是愿意牺牲朱雀族?
老族长望着霓主一时哑口无言,身上的那些威压已经散去,他随时可以起来,走进燃烧森林,走进死亡,奔赴他所谓的荣耀,可他现在却是无论如何都站不起来。
霓主:“为何不起?为何不动?为何祸及此身便如此畏缩!”
属于灵尊的威压这次是向所有人扑去的,有的修为低的甚至从嘴角溢出鲜血。
“众护卫将此次罪行者尽数压进天牢,明日午时,神殿之前斩示众。”
这个命令来的太过突然,护卫们怔了一下才着急忙慌的去抓人,所有人都吓傻了,生怕被波及又不敢动不敢逃。
刚刚还以为灵尊是同意了的叙咏没想到这么快死厄临身,猛地站起:“灵尊不能杀我们!我们无罪,我们是……”
“开天辟地自古以来,残杀无辜者皆为有罪,不存在无罪。”霓主瞧着叙咏:“哪怕你扯了天大的旗帜,有罪便是有罪,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将人抓起!”
有灵尊释下的威压在,他们这几个人哪里是对手,很快就被拿下,连那两个躲藏的也一遭。
叙咏还是不甘心:“你身为灵尊,你不为天下苍生,不为西洲的子民……”
霓君望着众子民:“四无灵尊同慕峥嵘灵尊已寻得消灭怪物的办法,在这怪物的尽头有其母体,只要将其摧毁不但母体会死亡,连同母体诞下的怪物哪怕在千里之遥亦会死亡。”
叙咏哑火了。
众人惊喜的抬起头。
霓君睥睨着众人:“所以现在就需要有人杀过去,在刚刚你们义无反顾的牺牲了别人的性命,现在轮到你们为了世间,为了你们口中的西洲要踏进危险之中,我西洲可有血性之人敢站出来,让本尊瞧瞧。”
他话音尚未落地,几乎立刻就有人站了出来。
“灵尊,我们不止可以牺牲他人,我们也可以牺牲!我们西洲人绝不是缩头乌龟!”
霓主:“话不要说的太满,就站出来这么几个叫本尊瞧着笑话。”
气氛一下子就变了,一个又一个人站了出来,或许如他们所说的一样,他们的确也能够为西洲牺牲,所以他们刚刚才认为朱雀族也该为西洲牺牲。
人性是复杂的。
比如此时天玄宫所负责的落日潭,便是另一番景象,人们夹道而站,有一位年轻的白虎族人昂挺胸,阔步向落日潭走去。
他自愿牺牲,他以此为荣。
人们高呼着他的名字,他挺直着背脊来到落日潭前,手握匕,他将在此刨心沉于落日潭,希冀重升起防御阵法。
人群中唯独一对老夫妻哭的泣不成声,他们老来得子,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可如今白人送黑人。
但无论他们如何求,甚至给他们的儿子跪下,他们的儿子也要追寻着这份荣誉而去。
“儿啊,我的儿……”
“你走了,你要我们怎么活啊……”
有人在旁边拉着他们,不让他们靠近影响到自愿牺牲的年轻男人。
年轻男人的神情那么骄傲,目光在掠过他的父母时,目光中也有不舍但还带着丝厌恶,厌恶他们的行为会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的自愿。
影响了他的荣光。
男子说了几句话后,在一声声掌声欢呼中,没有犹豫的刺透了胸口,咬牙把自己的心脏刨了出来,那画面血腥又残忍。
可是围观的众人神色却越来越疯狂期待。
血淋淋的心脏落入落日潭,男子的身体也一点点无力坐下,他在等待着,等待着成功的那一刻,带着属于他的荣誉长眠于落日潭下。
可时间慢慢过去,奇迹还没生,男子已经快要撑不住了,而众人也等不下去了。
忽然有人抓着他的父母过了去,他的父母心疼的绝望的向男子扑去,还没等众人和男子反应过来那人要做什么,那人已经抓住了男子的母亲,徒手破开胸膛,抓出一颗还在怦怦跳动的心脏。
这一刻鸦雀无声。
只有男子的父亲大喊了一声:“蕙娘!”
男子脸上的神情从茫然到震惊到崩溃,那人已经把他母亲的心脏丢入了落日潭。
可他失去心脏的母亲抽搐着身体,还在向他爬去,神色痛苦的脸上带着温柔:“儿啊别怕,娘来陪你了,娘来陪你了。”
男子这一刻疯狂了,他出怪物般的嘶吼,可失去心脏的身体早已经动弹不得,他的母亲最终没有撑到他的身边,身体倒在了地上,那向前伸去的带着血的指尖,只差一点点就能碰到她拼死生下的儿子。
但终究是碰不到了。
凶手站在落日潭前“啧”了声,因为还是没有任何变化,他抓起男子的父亲就要再施暴行,一柄飞刀射了过来,直扎男子手腕,力道之大把那男子都带入了落日潭中,再也没有出现。
是围观的人中有人看不下去出手了。
奄奄一息的男子还在哭喊着娘亲,他的父亲摇晃着走过来,男子无助愧疚的抬眼看去,就那么一眼他愣住了,父亲的头完全变成了白色,再无一根黑。
他的父亲没看他,蹲下身抱起他的蕙娘,用袖子擦干蕙娘脸上的泪,捋了捋她乱了的的头,又捡起掉到地上的珠钗放到嘴边哈了哈气,然后仔细的用袖子擦干净,动作温柔的把珠钗给他的蕙娘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