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贺朴鸿,他倒是怕死,没敢从三楼往下跳,但他从自己那屋的窗户大长腿一伸,就爬到他哥这边来了。
眼看哥嫂正在床上,他说了声对不起,又折返,爬回去了。
贺朴廷从膝盖到腰,最近身体才刚刚完全好,但是今天,他差点就要被吓出心理问题了。
贺致寰说的没错,跟贺朴鸿相比,贺朴旭简直就是个乖乖仔。
……
转眼就是初三了。
这时全家还在山庄里,不过衣服是许婉心早就准备好的,也带到山庄了。
虽然苏琳琅一直说了自己不想要,但许婉心还是按着她的身材裁了一件波斯薄皮羊的羔毛外衣给她,纯白色的,软软绵绵,格外舒服。
与之搭配的,是一串许婉心娘家陪嫁过来的东珠首饰。
虽然比不上她去年捐到北平的那串朝珠珍贵,但也是一串极值钱的珠子。
包是春节才新买的Hermes,恰好是跟波斯羔着皮相衬的白色。
苏琳琅从来没穿过皮草,也一直告诉婆婆,自己不愿意穿。
但猝不及防的,婆婆就把皮草披她肩膀上了,她说:你尝试一下吧,这个真的好看。?()”
“不了阿妈,你穿吧,给我换一件呢子就好。”苏琳琅说。
“为什么呀,大冬天的,里面是青铜色的苏锦旗袍,就要配白羊羔皮才好看。”许婉心说。
目前还没有关于不穿皮草方面的倡议,苏琳琅也就不好跟婆婆讲大道理,
()只说:“我不喜欢,换成呢子吧。”
许婉心拗不过儿媳妇,就只好又替她挑了件米白色的呢子外套。
虽说也还行,但总贵没有皮草来的贵气,亮眼,觉得儿媳妇今天不够漂亮,她就不大开心。
且不说只专注于衣品的婆婆。
关于贺朴鸿,苏琳琅计划的很好,但在他身上却受挫了。
贺氏几l兄弟,从贺朴铸到贺朴旭,就连冰雁都喜欢跟着她一起出门。
但贺朴鸿竟然不愿意,尤其是,当在听说是要去港督府后,他坚决的拒绝了。
而且他的看法可以说是既清醒又超前。
用他的话说,政治是这世界上最下流,也最肮脏的东西,政客也是这个世界上最无耻的人。
他原来一直生活在大英,深切的知道大英政府有多烂,多黑暗,当然也就不愿意去跟政客们把酒言欢,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他嫌恶心!
因为没想过他会拒绝,再加上已经关了整整四天了,以为只要一放出来,他肯定就会去,所以苏琳琅只是让佣人把礼服给他送过去。
结果他就又吼上了:“我为什么要跟一帮肮脏的垃圾,政客去吃饭,我不去!”
许婉心人敏感,心思脆弱,儿子被关着,她本来就操心的不行,再加上苏琳琅又不愿意穿她搭配的衣服,贺朴鸿这一吵吵,她就又受不了了。
往床沿上一座,她就又要感慨一句:“我一生行善,一只蚂蚁都没踩过,怎么会生出这么个犟种来?”
其实要说贺朴鸿那么聪明,看的那么透彻,事情反而好办。
苏琳琅手里有厚厚一大沓照片,全是各个港督府的公务人员们螵娼,以及跟钱氏家族媾和的证据。
她向来也没什么耐心,做事只喜欢用恐吓的方式。
甩下呢子外套,她拿着一大沓照片进了贺朴鸿的房间,先拍一沓在他面前:“觉得政治黑暗,你就只会像缩头乌龟一样看着?”
再拍一沓:“觉得政客们肮脏,你就只会在家里大呼小叫,骂娘,吵的我们都睡不好觉?”
再厉喝:“有种你就立刻换衣服跟着我走,看看我今天晚上是怎么扒那帮政客们的西服,抽他们的筋,扒他们伪善的皮的!”
冰雁和朴铸从一开始的同情三哥,现在已经变成嫌他吵,不耐烦他了。
俩人就在门口看热闹呢,对于阿嫂的凶悍他俩司空见惯。
冰雁就说:“阿嫂,他一天天的好吵啊,我好烦他的,你快揍他吧,揍到他闭嘴!”
贺朴铸语气酸溜溜的,说:“三哥,你就别给脸不要脸了,我想去,我还逮不到机会呢。”
那种感觉有多么的魔幻?
贺朴鸿虽然被小阿嫂捣了两拳头,但潜意识里,总觉得她是个特别温柔的女孩子。
他还因为当时只收了800万,掐了电话躲了婚事而暗暗难过。
他甚至一直在想,许婉心当时劝他的话:女大三,抱金砖,妻子要年龄大点才会疼男人。
跟贺朴旭似的,他也暗戳戳的想,要是当时他愿意抽一两天的时间,回港来结个婚,该多好?
但现在,就此刻,身着旗袍,身姿婀娜,一副标准的,东方美人婉约像的,红唇娇艳欲滴的,他的小阿嫂正在发雌威:“要不想我再捣你两拳的话就立刻给我换衣服,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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