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牵洛见丑妇锁门出去,这才借着烛光看向魏辰,见他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目若朗月,长眉似剑,虽然受了伤,一息奄奄有气无力的样子,但一张轮廓分明的脸仍掩盖不了他由内而外散出的俊雅气质。
他身着铠甲,铠甲上血渍斑斑,看样子着实伤得不轻。
“你和东厂有仇?”
林牵洛最害怕这种寂静得只能听到自己心跳的环境,终于忍不住先开了口,她抱了一丝希望,希望他妻子的死即使和东厂有关,也不能是叶屠苏行的凶。
“确切来说,与叶屠苏有仇?”魏辰说。
林牵洛沉默了,叶屠苏这家伙,莫非真的杀了这位将军的妻子,他怎能冷漠残忍到连一个女子都不放过的地步?林牵洛不禁抽了口凉气。
传说没人敢惹东厂的人,但她来到东厂不过一月,从当初在青龙镇青龙客栈的刺杀开始,已经好几次有人要取她的性命了,这真是流年不利呀,难怪魏姈说她衰,似乎还真是如此。
这些人不敢动叶屠苏,就算计着拿自己开刀,还真是柿子检软的捏,看来自己真是东厂里最怂的一个。
转眼看向那位身穿铠甲的将军,林牵洛眸子沉了下来,叹道:“叶屠苏当真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烧杀掳掠无所不为吗?”
魏辰冷哼一声,嘴角勾着轻蔑的浅笑,朝林牵洛看过来,目光在她脸上凝视:“没错,东厂的名声不是一贯如此吗?。”
“你的妻子?”
“那些事莫要再提。”魏辰不想回忆往事,只抬头静静的看向林牵洛,淡淡地问:“厂公夫人,林姑娘?”
“没错,我是厂公夫人,是你仇人之妻。我不想为自己辩解求饶,只希望你能让我多活半炷香的时间。”
“半炷香的时间?”魏辰一双亮如星辰的眸子却深深的看了林牵洛一眼,好奇道:“有何用?”
“半炷香的时间确实做不了什么,但对我来说,够了,你帮我解开。”
林牵洛见他手上满是血渍,看不出是手也受了伤,还是沾染上去的。
算了,既然有仇,便不求他:“不用了,我自己来。”
起身背对蜡烛,把绑着她手的绳子放在烛火上小心灼烧。
魏辰一双深邃的眼睛看着林牵洛。
他虽不过二十出头,但带兵打仗已有数年,尤其这两年带兵打仗,征战沙场,受伤也算是家常便饭,还不至于弱到连给这个女人解绑都做不到的地步,他只是想看看这个女人想干什么。
但见她将手上的绳子放在烛火上烧灼,魏辰眼眸里满是欣赏之色,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子,竟让他心生佩服。
魏辰嘴角一勾,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他知道这个女人不会坐以待毙的,只是不知道她会用什么法子来自救求生。
不多时,火灼断了绳子,也灼伤她的手,林牵洛看着自己双手被火灼烧得通红的双手,微微皱了皱眉,但生死关头也顾不得手上疼痛了。
林牵洛心想此人既然是将军,又身着铠甲,莫非是宣王班师回朝大军是的一员,若真是宣王的部下,那是否认得宣王贴身的玉佩?
她在小窗透进的那片小小的月光里跪下,取出怀中玉佩托在掌心,喃喃自语道:“小女子命数将至,只能争得这短暂时间,诚心为王爷祈祷,望王爷平安回京。”
“王爷?”魏辰看见玉佩微微动容:“这玉佩是?”
“这好像与将军无关。”
“如果本将军没有看错,这是王爷贴身之物,为何会在姑娘手上?”
“与将军无关。”
林牵洛心中不禁得意,这将军果然认得宣王贴身之物,三十六计欲擒故纵这招,在某些时候还是有些用处的。
她故意卖个关子,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全是为宣王祈祷之词。
林牵洛现在可以确定的是,此人定是宣王部下。
宣王班师回朝途中遇袭,这位将军又身受重伤,那么极有可能,宣王遇袭之时,他便在宣王身侧护驾,只是二人最终还是走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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