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什么人?”林牵洛见那大汉一身劲装,面蒙黑巾,手上匕紧紧压在她脖子上。
“哼,你不配知道。”大汉沉声说。
“你把刀拿开,我不会武功,你还怕我跑了不成?”
“别耍花样。”那大汉机警,即便认定林牵洛不会武功,依然不敢丝毫松懈。
这一路出了京城,到了青龙镇地界,才在一处山脚下停住,这时已是月上中天,林牵洛被反绑了双手推进一间小屋,随即门被锁上。
房间黑暗伸手不见五指,林牵洛心里害怕,便往里慢慢挪动,想要找个墙壁靠下。不料脚下一绊,险些摔倒。
“谁?”林牵洛感觉有人躺在地上,但没有人回应。她用脚探了探,便依着那人坐下。那人身上有血腥味,想必是受了伤的。
林牵洛的心一阵收紧,这是死人还是活人,紧张的说道:“喂,醒醒,醒醒,你还活着吗?”
林牵洛叫了几声,才听到一个男人虚弱的声音问:“姑娘是什么人?”说话艰难,声音微若游丝。
未等林牵洛说话,便听房门吱呀一声,有人拿了只蜡烛进来,蜡烛举于胸前,烛光近距离照着她的脸,阴森森的十分吓人。
林牵洛不由自主的往墙边靠了靠,持烛人慢慢走到林牵洛面前,蹲下身子与她平视:“叶夫人可还记得我?”
林牵洛细细看过去,但见一张麻子脸,阔鼻小眼,竟是那个假装寻找弟弟实则是要对自己下黑手的丑妇:“是你,那天在诏月楼要抓我的人。”林牵洛惊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抓我?”
“我与夫人确实无冤无仇,要怪就怪你那个太监丈夫。”
原来是因为叶屠苏,这家伙到底有多少仇家?林牵洛睨了一眼身旁受伤的男子,男子穿着铠甲,双目紧闭,虽受了重伤,却仍被绳子捆着。
“东厂昨日以纵火犯同党的罪名冤杀我丈夫,还把他的头颅挂在城门示众,哼,我也只好杀他夫人来报仇了。”
“昨日被处斩的人中有你的丈夫?”林牵洛瞬间明白过来,东厂这些天抓了不少叛贼逆党、别国奸细,杀了那么多人,却唯独将那人头颅挂在城门示众,定是因为自己险些死在这对夫妇手上。
林牵洛想到此处,心中竟自一暖,她冷哼一声道:“原来是圣火教的反贼,把与朝廷作对说得那么冠冕堂皇,看来你丈夫倒也死得不冤。你们不敢动叶屠苏,便向我下手,可见你们这群反贼根本成不了气候。”
那女人大怒,拍的一下狠狠给了林牵洛一记耳刮子,林牵洛被这一巴掌打得失了重心,身子一倾,倒在那名身穿上铠甲的男子身上。
男子身上有伤,林牵洛又正好撞到了他胸前的伤口,男子不禁轻轻哼了一声,睁开眼来。
林牵洛只觉一阵头晕目眩,缓过神来时,才觉脸颊火辣辣的疼,嘴角也渗出血来。她直起身子,对那丑妇怒目而视。
丑妇呵呵冷笑几声,道:“魏辰魏将军,我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
男人的眼睛在烛火的照映下越显得莹亮深邃,因身受重伤而惨白的脸却掩饰不了他原本英姿飒爽的脸,他眼角缓缓睨向丑妇,有气无力地说:“你会放了我?”
“不错,只要你杀了她,用你的戟绵掌杀了她,我便放你一条生路。”
“我是军人,更是将军,此生只杀敌人,又岂会将战刀对着无辜之人。”
“她,哈哈……”丑妇大笑起来:“她可不是什么无辜之人,她是东厂厂公夫人,亦是你仇人之妻。魏将军,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若她死于戟绵掌,我便放你离开,绝不为难,这是你唯一活命的机会。”
“厂公夫人?”男子疲惫的双眸不经意的打量林牵洛一眼,忽然呵呵冷笑,说道:“叶屠苏的女人,正好杀她祭奠亡妻在天之灵。给我松绑。”男子声音虽轻,却冷酷如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