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坦之见果然是慧净和尚,心中一喜。再一听昆仑山,顿时更加留意,原着中净慧和尚正是从昆仑山之巅捉的那千年冰蚕。
“谁和你说笑,要不是为了那·····嗝,那小虫子,老子怎会费劲千辛万苦跑那老远,嗝”,慧净和尚听着游坦之话语中的不屑,涨红着脸争辩道。
“那是什么宝贝虫子,还值得大师不辞劳苦跑到万里之遥的昆仑山去?”游坦之赶忙顺着说道。
“当然值得,这千年······罢了,哪怕是说与你听你也不懂。一般俗人之眼,岂识得珠玉?”
慧净和尚话到嘴边,突生警觉,直接用模糊语气带过。
游坦之见慧净和尚已心生警觉,情知不可强行逼问,便捧出那坛好酒道:“大师,你看这是什么?”
言罢,一手揭掉坛子封盖。
这掌柜的私家小酿果非凡品,只是霎时间,便酒香扑鼻,只把慧净和尚馋的垂涎三尺。
“你怎生弄来这许多美酒?”
慧净疑惑问道。
“自店家买来,特与大师品鉴。”
游坦之说道。
“世人皆知出家人有酒戒,你知我是少林子弟,安能买酒与我喝?”
慧净和尚一时摸不着头脑。
“哈哈哈,酒戒一说,原是误解。前者我闻大师不忌酒肉,其他众人或许不屑,但小弟却深以为大师却是坦荡之人。金刚经有言: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即是要修行人不应“住相”修行,即言“不住相”,那食酒肉或是食斋饭又有何区别呢?况当年禅宗六祖偈语“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小弟私以为亦是此道理。”
游坦之一时间侃侃而谈。
“阿弥陀佛,庄施主此言极是,没想到庄施主竟对我佛教教义如数家珍,却是与我佛有缘,极有慧根之人。”
慧净和尚双手合十道。
“大师过奖了。小弟今日得见少林寺大师尊颜,是乃有幸。既如此,我意与大师开怀畅饮,把酒论禅,大师意下如何?”
游坦之激动道。
“实不相瞒,贫僧虽为出家人,但如你所言,修的是“不住相”的法门,因此也从不忌酒肉。佛门最讲因缘,今日一见,庄施主是有缘之人,即如此,那贫僧恭敬不如从命!”
······
一个时辰后。
街边一家小酒馆内。
“来,大,大师,我,再,再敬你一杯······”
游坦之摇摇晃晃举杯,话未说完,便一头趴到桌上。
“庄老弟,庄老弟。”
慧净摇了摇游坦之,却见对方只是沉睡并无反应。
“这庄老弟果是性情中人。贫僧,也不行了,喝太多了,今日真是饮不下了,嗝,嗝。”
慧净一边打着酒嗝喃喃自语,一边把坛子倒了个底朝天,没成想只剩下几滴滴入自己的酒葫芦里,也不再去看那游坦之,晃晃悠悠的走出店去。
这边慧净刚刚出门,游坦之便没事人一样醒了过来。
原来他刚刚想灌醉慧净,借机再套出千年冰蚕的消息,哪知不知是这小酿度数太浅还是和尚酒量太好,眼见酒坛见底,和尚还是未迷糊,只得自己假装醉倒,想着一会偷偷跟着和尚,看能不能伺机夺了冰蚕。
眼见这和尚摇摇晃晃慢慢走着,游坦之也只能跟在不远处缓缓而行。
走了一会,只见和尚撇开大路,转入一条小道,游坦之立马跟上。小道又走了一二里,穿过一片树林,又七拐八拐绕了好几处路,共行的五六里地,终于来到一座破落不堪寺庙面前。
这庙内显是荒废,早已无僧人居住。
游坦之矮身藏在门外,眼瞅着慧净和尚大咧咧走庙内,来到大堂墙角处,随后弯腰揭开地上不知甚物事,远远看去似是一瓦瓮盖片,突听和尚大叫一声:“哎呀。”
游坦之心里一惊,正不知生何事,只听得和尚破口大骂道:“你啊你,怎么如此不晓得事理呢?老子从昆仑山巅辛辛苦苦将你带来,把你像亲儿子一样供着,是指望你有些出息,你不识好意也还罢了,竟敢还想要咬老子?”
和尚一边骂,一边取出一个竹钳子,从旁边笼子里夹出几只虫子丢了进去,便即又盖上盖片,晃悠悠从后门出了去。
游坦之见和尚走了,心中一喜,正待进入,又听到脚步声,无奈又躲在外面。只见慧净去而复返,手里面拿着一个纸包,从包里倒出来些许黄色药物洒在地上,嘴里喃喃说道:“老子今日酒喝得有点多,要去睡了,你要乖乖听话,不得乱跑。”
做完这些事,才又从后门走出。
游坦之等了好一会,见四下无人,便轻手轻脚走了进去。一进堂内,顿时打了个寒颤,原来里面温度比外面低了不知多少。
他裹紧了身上的长衫,只一眼便瞅见墙角处一个瓦瓮,瓦瓮外面画着一个黄色圆圈,想来正是刚刚慧净和尚所画。他内心激动,忙轻轻揭开盖片看去,不禁心内欢欣雀跃:“果是这千年冰蚕!”
但见瓮内寒气森森,一条硕大的蚕虫正伏在一条三四寸长的大蜈蚣身上吸食,蜈蚣早已僵硬不动,蚕儿通体纯白如玉,微带青色,体型比寻常蚕儿竟大了一倍不止,整个身子透明剔透,有如水晶一般。
旁边另有三四条被冻得僵硬的大蜈蚣。
游坦之正待寻思怎的将其带走,突听的一声大喊,顿时吓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