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景行冷笑一声,转身想走,严括看着她满眼的心疼,冲着傅谨之喊道:“瑾之,你太过分了。”他想要搀扶她,但蔺景行拒绝了。
这时,一伙人笑闹着从另一个房间出来,只听一个人说道:“立坚,这次这个电影被你拿下,到时候一定会叫座,你的演艺事业又会更上一层楼呀。”
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在蔺景行耳边响起:“还是感谢陈导给的这次机会。”
“你要感谢你自己,是你吸引了我呀。”
“还要感谢陈导带我们来慕韫,我还是第一次来这。”另一个同伴欢快的说道。
蔺景行转过头,又一次见到了他,黎立坚,上次灯火阑珊处并未看的很清楚,这次灯火通明倒是看的格外清楚,他好像长高了,不知是不是头的原因,毕竟那年火车上他还是个平头,现在头更长了还打理着精致的型。
只见他内里穿着高领套头黑色毛衣,外面套了一件黑色休闲西装,一条黑色西装裤将两条腿包裹起来,穿在他身上并没有感觉出黑色给人的冷漠感和距离感却整体透着优雅从容的温暖。
看着他脸上带着犹如那年火车下车时送给她的微笑,似乎那抹微笑从未变过,蔺景行突然感到特别的委屈,被打的那样惨都没流一滴泪,见到他却委屈的泪流满面,不知这股委屈是因为刚才傅谨之的不公导致,还是因为替傅瑾妍有个这么不是东西的弟弟委屈,亦或者因为当年没能早早遇见这个男孩却在他有了女朋友后才遇见的委屈,或者是现在遇见了他但自己却已经结婚了的委屈,总之蔺景行哭的不能自拔。
傅谨之自然也看见了黎立坚,他双手紧握,透着一股恨意的看着他,尤其是在看到蔺景行哭的那一刻尤其憎恨。
而那一伙人看到倒地的花瓶,昏死过去的人还有这一边透着剑拔弩张的气氛也朝这边看了过来。
“吆,傅总,林总,严总,您们也在这。”被喊为“陈导”的陈久盛看到这边热情的走过来打着招呼。
“哦,陈导,好久不见。”林传阳如笑面虎般回道,而傅谨之则站在那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陈久盛自是不敢得罪傅谨之,也没往心里去,看到这一片狼藉说道:“几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没事,一点小误会,已经解决了。”严括说道。
“那好,那有机会还倚仗您给投资,我这边有个剧本,男主是这位最近凭借一部仙侠剧大火的黎立坚,必定大卖,有时间我找您讨论讨论。”
黎立坚在陈导的介绍下与林传阳、严括握了握手,看到一脸阴沉的傅谨之,虽然有陈导的介绍,黎立坚还是能感觉到对方对自己的厌恶,并未主动上前同他握手。
黎立坚感觉到似乎有个人一直看着自己,于是看向了蔺景行,然而那眼神却好似看陌生人那般不带任何色彩,蔺景行自嘲般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走出“慕韫”大门,一股寒风向她袭来,摸了摸口袋才想起刚才只想着能进包房,把车钥匙落在了大衣里,而那个大衣还在那个女服务员身上。
蔺景行不想再回去,这个“慕韫”现在在她眼里犹如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嗜血猛兽,她穿着单薄的服务生的衣服,下身还是短裙,自虐般的走在寒风里,来往的行人像看傻子般看着她,她感觉不但寒冷,身体上的冷永远也比不上心里的冷,她感觉自己被全世界都抛弃了,小时候爸爸妈妈过早离世,长大了奶奶也去世了,在经历磨难上了大学后,原本以为以后的生活会充满幸福,然而一场边境冲突毁了她所有的希望,傅瑾妍也弃她而去,一个个的战友都离开了她,原本可以维持表面和谐的丈夫如今被她抓了现行也彻底的撕破脸了,而心中仅存的那份美好似乎也把她遗忘了。
为什么傅瑾妍不带她一起走呢,蔺景行忽然能够理解那些一心求死的人,死其实也是一种解脱。
一阵冷风出来,吹走了她脑中的混乱,对了,她还有穗穗,还有导师师母呢,她还要为了他们好好活着,她忽然就笑了笑,她记起奶奶曾说过:“无论你将来受了多少挫折,多少人离你而去,不要忘了,你还有你自己,如果身边还有那么一两个人能让你惦记,那生活还是很美好的。”
“滴滴”后面传来鸣笛声,幻影停在蔺景行身旁,林立降下车窗喊道:“太太,快上车,傅总让我送您回去。”蔺景行好像并未听到般没有理会,只是坚持着一步步往前走着,要去哪,她不知道,这周末许穗儿就要考试了,她不想去打扰她,回御府吗,现在的御府对她来说就是个牢笼。
见蔺景行坚持不上车,林立也急了,万一她再出个好歹自己没法交代,他停下车,打开车门下车,拽住蔺景行的胳膊就往车里拉她。
蔺景行像疯了般拍打着他,喊道:“我不上车,我不要,我不要坐他的车,他太恶心了,太恶心了。”
林立没有办法了,劝道:“您这样什么时候能走到家,万一冻坏了身体,明天您不还要上班吗?许小姐和您的导师师母会担心的”
听到林立说的的话,蔺景行慢慢安静了下来。
林立长舒一口气,感觉自己死了又活过来了,幸亏没老婆,这老婆闹起来真是比打仗都心累,林立慢慢的扶着蔺景行上了车,随后赶紧起动汽车朝御府飞奔而去,生怕路上再闹起来。
所幸接下来蔺景行一直安静的倚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般。
到了御府后,刘妈正在门口等着,车停下来,刘妈赶忙跑过来打开车门扶着蔺景行下了车:“太太,刚才先生打来电话说您受伤了,王医生来了正在里面等着,一会给您检查一下。”
蔺景行冷笑一声,并未答话,傅谨行才应该去当演员,演的可真好,连在刘妈面前都演戏,刚才在“慕韫”是什么态度,现在装什么呀。
蔺景行上了楼,王医生给她做了全身检查,对刘妈说道:“我看太太背部有些淤青,其他地方还好,我开些活血化淤的药,一天三次记得涂抹,还有最好明天带太太去医院做一个全身扫描,别有内伤,不过我把脉倒是没有内伤,不过以防万一吧。”
“哎,谢谢王医生。”刘妈接过药听明白使用方法后送王医生出了门。
林立听蔺景行无大碍后便开车离开了,刘妈给蔺景行擦着后背的药,蔺景行好似一个破碎的娃娃般任由刘妈摆弄,刘妈心疼的说:“太太,您这是怎么了?”
蔺景行并没有说话,只是趴在那一动不动,上完药揉搓吸收后,刘妈替蔺景行换上睡衣扶着她躺下,给她盖上被子,就出了门。
黑暗里,蔺景行深深的叹了口气,好一会儿,她感觉有点口渴,便自己出了卧室,下楼朝厨房走去,刚走到厨房就看到刘妈背对着她,面前放着一杯牛奶,刘妈手里拿着一个小药瓶,正拿出一个小药片往牛奶里放。
“你在牛奶里加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