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结束的通话,傅谨之愉悦的表情变得慢慢凝重起来,将手机放到床头柜上,沉思着,林立进来后说道:“傅总,唐威尔先生那边已经安排好了。”
“嗯,林氏集团那边有什么动静?”
“暂时没事,保护太太的人说太太最近也平安无事,除了去连里就是回家,偶尔会和许穗儿吃个饭看个电影。”林立回答道。
“嗯,派人跟紧了太太,一眼都不能松懈,林氏集团那边也盯紧了,一旦他们有什么行动立马告诉我。”傅谨之冷冷的说道,眼里暗藏着仇恨。
“是。”
“边境那边怎么样,有联系到苏拉玛吗?”傅谨之捏着眉心,疲惫的问道。
“还没有,苏拉玛那个人神出鬼没且警觉性极强,经常让人假扮他的样子出来交易,我们的人好几次抛出生意合作意愿,但都被他拒绝了,拒绝的理由是不懂我们涉足的这些产业,只喜欢在自己的领域里活动,我觉得如果我们不涉及到军火方面,恐怕是引不出他来的。”林立担忧的说道。
傅谨之听到后眉头皱的更紧,说道:“我记得之前苏拉玛好像也涉及过其他产业?”
“据调查确实有过,而且听说最近苏拉玛好像正与h国的一个公司合作日化方面的生意,但上次我们提出这方面的合作时被拒绝了。”林立说道。
“为什么呢?”傅谨之右手抵着眉心,久久沉思着。
林立站在他身边,昏黄的灯光下映照着两人的身影,一坐一立,很长时间这个姿势再未变过。
蔺景行自从上次见到林传阳后就再没见过,她不知道该怎么跟他接触到,怎么挖掘到他身边的消息,边境那边更是鞭长莫及,她曾经几次问过傅谨之林氏集团的消息,问他是怎么收集林氏集团证据的,收集到多少,她有什么可以做的,但都被傅谨之用其他话题带过,蔺景行明白傅谨之不想让她参与,可是她怎么能不参与,她嫁给傅谨之的目的之一不就是这个吗?而且傅谨之当初也是以这个条件诱惑她答应傅瑾妍的遗言的。
第二天蔺景行早早的来到了连队,正好碰到侦察连的连长,想到昨天遇到的那个新兵,蔺景行便问道:“纪连长,你们连有个叫王佳明的吗?”
“是呀,蔺指导员认识?”纪连长问道。
“昨天偶然碰到,好像有什么困难,一直在哭,说是想家了,但我看不像,我就怕有困难不说自己憋着,别真有什么事影响训练,所以跟你打个招呼。”蔺景行说道。
“好,我注意一下。”纪连长打过招呼就走了。
下午下班后,蔺景行刚出了军区大门,就看见王佳明在跟一个5o多岁的男人在说话,边说边抹着眼泪,那个男人皮肤黝黑,满脸皱纹,穿着朴素,一看就是经常风吹日晒,经常干体力活。
俩人正好说完话,王佳明一步三回头的回了部队,那个男人也离开了,蔺景行看着那男人离开的背影,萧条,佝偻,沮丧,不知怎的就想起了上大学前困难的日子,一时冲动开车追了上去。
那男人走着走着一辆车停在自己身边,疑惑的看着这辆车,蔺景行降下车窗,问候到:“老伯,您好,我是王佳明领导,请问您是他什么人?”
“哦,是领导呀,我是他爸爸。”男人看着身穿军装的蔺景行,又是在军区门口,毫无顾忌的操着一口方言回答道,蔺景行在昆城待了两年多,昆城那边的方言她倒是多少能听懂。
“哦,是叔叔呀,我昨天看见王佳明自己偷偷的哭,问他哭什么,他也不说,今天又看到他跟您抹眼泪,是家里生什么事情了吗?”蔺景行看着男人满是皱纹的浑浊眼睛问道。
“唉,没啥,就是孩子小想家,我来看看他,这就回了。”男人眼神躲闪的回答道。
蔺景行看着男人说谎的神情,不由得叹了口气,真是父子俩,说谎说的都一样。
蔺景行说道:“叔叔,要是有什么困难,你们说出来,我们能帮忙的尽可能帮你们,要是憋在心里影响了王佳明日常训练,拖了连队后腿是小,要是外出执行任务掉了队那可是很严重的。”
王佳明父亲一听吓得慌忙说道:“可别,可别,可不能给大家添麻烦呀。”
蔺景行看着他一脸担忧的样子,自己的困难还没解决,还想着不能给大家添麻烦,叹了口气,说道:“叔叔,您上车,有事我们慢慢说。”
蔺景行带他来到一个餐馆,点了几样吃的,便招呼他先吃饭,一开始男人不好意思动筷子,看蔺景行吃了起来,便也慢慢放开了。
蔺景行看他大口大口的吃着,看样子应该饿坏了,等男人吃饱了放下碗筷,蔺景行问道:“叔叔,现在可以说了吧,家里出什么事了?”
其实本来这件事应该交给纪连长去处理,蔺景行算是逾矩了,但自己在昆城呆过,经历了太多事对那个地方的战友有着比较深厚的感情,一直放心不下,下午再次遇见纪连长问起这件事时得到同样的答案,就是想家了,没别的,看来王佳明是不打算说了,只能从他父亲这了解。
王佳明父亲抹了一把脸,说道:“我还有个闺女,比他哥小7岁,才1o岁,前两个月在学校一直流鼻血,一开始就以为小孩子火大,上火才流鼻血,没放在心上,上个月的时候开始低烧,吃了药也不见好,就到我们家小县城的医院去看,人家医生说可能是白血病,就让带着孩子去昆城的医院看看确诊一下,后来人家昆城医院说是白血病,还说我闺女这个比较急来的太凶不好治。”
男人边说边哭,抹了一把眼泪继续说道:“后来,我就跟佳明说了,佳明让我带着闺女来京城看,说这里医疗条件好,我就带着闺女来了,住院后,医生说我闺女这个是急性白血病,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要骨髓移植,问有没有兄弟姐妹配型试试,看能不能成功,佳明上周周末的时候请了个假来医院配型,昨天出结果了,说是配上了。”
蔺景行听着男人的叙述,能配型成功是好事,猜到现在的难处可能就是钱了。
蔺景行问道:“是不是需要很多钱?需要多少?”蔺景行知道这个病,但对于治疗费用并不太了解。
一提到钱的事,男人再次留下了浑浊的眼泪,说道:“我们来了才两个星期,这两个星期几乎就花光了所有的积蓄,我现在每天在工地干活,每天赚的都不够一天的费用,听医生意思除了每天基本费用,光是骨髓移植这个手术就要2o多万。”
男人哭的泣不成声。
蔺景行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大儿子才17岁,推测他的年龄也不过4o出头,却老的像是5o多岁的一样,她从来没有感受过父爱,都说父亲是座大山,保护着他的儿女,然而一分钱却难到英雄汉。
“一开始佳明不愿意跟领导说,一个是怕领导为难毕竟钱太多了,谁的钱也不好赚,不想让大家凑钱给他,再就是不想让大家知道我们家穷。”男人为难的说道。
蔺景行能理解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自尊心都强,不想被看轻,即使在部队,也是有贫富差距的,有的是领导的亲戚或孩子,有的则是家庭贫困才让孩子来当兵,有时也会有攀比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