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沉晚,”她慢慢地叫他名字,而后平静地说,“你讨厌我了。”
江沉晚嗤了一声。
“我看人特别准,”她脚步虚浮,却很精准地从他身边走过,到了客厅沙的位置,弯腰收拾起上面的乐谱,“你别否认。”
她将那些泛黄的纸张垒好一摞,放在沙的扶手上,又原地脱了鞋,抱着膝盖蜷在了沙上。
“我是学临床心理的,现在在当心理医生。”她埋在膝盖间,声音闷闷的,“一眼就能看出你在想什么。”
“哦。”江沉晚随意捡起旁边的布罩,把架子鼓盖上,连眼皮都懒得动一下,“我在想什么?”
苏白洲缓缓抬头,看了几秒,语平静。
“你想把我扔出去。”
“。。。。。”江沉晚扯唇,“猜的还挺准。”
沙上,苏白洲又将膝盖收紧了些,更用力地慢慢抱住自己,直到整个人远看上去,像是一个球的形状。
“不是猜的,是分析加共情,”苏白洲出声解释,“还有基于对你性格的了解。如果是陌生人的话,就不一定能看出来。”
江沉晚抬头看了眼时间,没管她说了什么,她就一直在继续叨叨。
“其他都能学,但共情能力是天生的。”苏白洲阖上眼,有些困了,“我感觉我还是有点天赋的,在这一方面。”
江沉晚是真的没打算理她,径直走到吧台,把车钥匙带上,向着沙上蜷缩起来的球体,“送你回去。”
苏白洲也抬头看了眼时间,没说什么,慢慢放下了膝盖,把鞋穿好,点了点头。
像是真的大半夜只来喝杯酒,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废话,两人就开始各回各家。
江沉晚等得不耐烦,“你能快点儿?”
苏白洲停顿一秒,轻轻“嗯”了声,穿鞋的动作加快了些。
她站起来,鞋带系得歪歪扭扭,但还算牢固,便向着他站着的方向走。
两人到了玄关处,苏白洲却又磨蹭了下,站停,回头看了看室内的布局。
江沉晚皱眉,“你干嘛呢。”
“江沉晚,”苏白洲慢吞吞地叫他名字,视线还停留在客厅,“我还挺喜欢你家的沙的。”
“哦。”江沉晚开了门,门锁出滴的一声,“自己买。”
“我买不起。”苏白洲接的很快,像是很早就有自知之明,听到门把出的声音,才回头,温和地问。
“所以想问下你,我可以搬过来这里住吗。”
“。。。。。”
江沉晚开门的动作一顿。
只觉得极为荒唐,他手还停留在门把上,整个人反应了几秒,才慢慢回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