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一句让寻常人心惊胆颤的话语响起,十分响亮。
伴随着这一句话的,更是纷纷箭矢。
只是一轮箭矢,车队三十八人,就已倒下了十六七个。
“杀!”
一群黑巾蒙面,手执刀剑的匪徒从路旁冲出,四处砍杀。
血光四起。
车队中已修成内劲的男子目呲欲裂,持刀斩下一人,喝道:“大胆匪徒,敢来劫持相府的车队,真是不想活了!弟兄们,随我斩尽他们!”
霎那间,刀剑交鸣。
这修成内劲的男子才一刀劈去,竟是被人接下。
两刀交击,旗鼓相当。
男子面色大变,惊道:“内劲高手?”
那黑衣人不言不语,又是一刀。
……
“这些是什么人?”
车帘掀起,露出一张秀美容颜,只一见她,便觉秀气。
这文文静静,柔弱秀气的女子,见到刀光四起,血液溅射的场面,脸色顿时白了几分。
在文静女子马车旁丈许开外,有个头灰白的老者。
老者面色微显凝重,仔细打量场中形势,一边道:“这些人刀法狠厉,不是一般路数,绝对不是劫匪。而且,就算真是劫匪,也不会这般不长眼,惹上咱们这些人。”
一般来讲,拦路劫道,多是抢夺一两人,三五人。即便这些劫匪数量不少,又有依仗,但也只好去劫那些一般的车队。
而他们这一行人,虽然人数不足四十,却个个带着刀剑,只要有眼力,就不会来招惹他们。
“当年相爷年轻时,也是嫉恶如仇,这庆元府的盗贼匪徒之类,都已被我率人绞灭,数十年来不曾有过拦路劫道的事情。如今凭空出了几十个贼匪,九成九是冲着我们来的。”
老者看了看车内紫檀木盒,眼神凝重,道:“百岁寒年草虽是一味世上罕见的药材,足以让人铤而走险。但这一场事情,并不简单。”
苏文秀咬着唇道:“百岁寒年草是给爷爷治病用的,他们前来截杀,不求药材,只是不愿让爷爷治愈疾病,醒转过来。”
老者冷笑道:“当年相爷派我去刺杀大楚朝廷储君时,才只有二十来个武林中人愿意跟随,其余达官显贵个个故作不知。现在这些人要来害相爷,反而派出数十个好手,嘿嘿,为国为民的大事,他们畏畏缩缩,倒是来加害国之栋梁时,来了三四十人,真是卖力,也真是讽刺。”
苏文秀握紧了手掌,纤手毫无血色。
两边争斗焦灼,但相府车队的护卫已渐渐落入下风。
叶青叔叔是侍卫统领,有内劲修为,乃是一方武学高手,竟然被一个黑衣人拖住。可见那黑衣人也是一位修成内劲的人物。
“倒是害了那道士。”想起那无辜横死的道士,她不禁看了过去,只见先前那马车已经侧翻,而道士倒在路边,没有动弹,想是没了性命。
苏文秀悠悠一叹,心道:“原本还怀疑这道士来历不明,出现得可疑。却没想到,把他带上车来,竟是把他害了。早知如此,就该把他留在路边,留些银两作为补偿也就是了。”
“那是神机弩。”老者语气极是凝重,道:“这种弓弩,出自于军中,极为沉重,需要牛车运送,而且装填弩箭颇为麻烦,因此未曾推广,只作秘密之用。对方能够使出这等弓弩,可见幕后之人地位着实不低。”
“军中的秘密弓弩?”苏文秀露出惊愕之色。
“你看那马车,正是被弩箭轻易穿透,这道士中了弩箭,巨力不消,还撞碎了马车侧壁。”老者看了看那马车,叹道:“这等威力的弩箭,唯有神机劲弩。”
苏文秀叹了一声,问道:“刘爷爷,他还有救吗?”
“必然是没得幸理的。”刘姓老者摇了摇头,“这种弩箭手臂粗细,能射千步开外,莫是人,就是猛虎凶牛,也能一箭射得死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