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晓南原本绷着的俊脸微微一怔,他回想他刚刚说的话是不是太重了,可以前也这么说过呀,她也没这个样。
又想到她今天在阳台上原本就好像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
这四个字简直像锥子一般钻进了心脏,扯起心脏一片疼意。
杜晓南抿了抿唇,挪过去将她抱到怀里,用着别扭的动作轻拍她的背,像哄一个婴儿般那样哄着她。
她心情不好,他应该让着她的,做什么又威胁她。
杜晓南有些后悔,可想到刚刚她不接受他的礼物,他又板起了面孔。
谢若巧本来就心情不好,原想着能来他这里捉个现成的证据,让自己高兴高兴,没成想,证据没捉到,还让他又给威胁一通。
她闷着头,把自己深埋在自己的膝盖里,又像个刺猬一样,把自己缩在了自己坚硬的外壳里面。
以前她竖起刺猬皮,是为了对付他。
而今天,她竖起刺猬皮,只为了保护自己。
杜晓南像哄婴儿似的拍了她很久,见她还是一声不吭地蜷缩着自己,头藏在胳膊下的膝盖里不出来,他眉头拧了拧,想说些话哄慰她,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用强硬的手段把她的细胳膊给掰开,两手捧着她的脸,把她的脑袋给强行拉了起来。
她没哭,眼睛也没红,就整个人看上去焉不拉叽,脸上也不再有那些飞扬的神采。
杜晓南垂了垂眸,还没想好怎么哄她,怀里的姑娘已经用力推开他,挪开腿下了沙。
她本来就穿着高跟鞋,没换鞋子,这一踩下去,直接踩在沙边缘的地毯上,她似乎还在生气,高跟鞋狠狠地在地毯上碾了几下,这才冷哼一声,扭头就走了。
她没有取掉那条链子。
但杜晓南知道,等她回去了,第一时间就会解下来。
但杜晓南还知道,她第二天还会戴上。
高跟鞋的声音越走越远,直到身后的门被嘭的一声大力关上,出很重的一道声响,杜晓南这才扭头,往门口看了去。
片刻后,他又收回,指腹抬起来,缓缓摩挲着唇瓣。
面前的电视机还在开着,各种声音在那里说话,可他什么都听不见,他听见的,似乎只有她的喘息声和心跳声。
他缓缓扯了扯唇角,笑了。
原本今晚只想过来隔着一座别墅的距离陪她一会儿,却没想到有这么意外的收获。
她来了他的别墅,他抱了她,吻了她。
这算是她陪他过了一个难忘了大年三十了吧。
杜晓南起身,正想把沙里的盒子收起来,裤兜里的手机响了,这次是真的响了。
他摸出来看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寡淡地接起,“彤彤。”
谢丹彤在那头问,“你怎么还没回来呀,这都快两点了,我好困了。”
杜晓南拿着盒子上楼,一边说,“你先睡,不用等我。”
谢丹彤不满,“你还没陪我一起过跨年,虽然时间已经过了,但我还是等你回来,一起点个烟花。”
杜晓南没拒绝,“我这就回去。”
然后挂了电话。
他上楼将盒子放好,又取了大衣穿上,之后下楼开车回了谢氏别墅。
谢若巧回到青枫别墅,家里的灯还在亮着,楼下静悄悄,也不知道宫栎回来了没有,谢若巧也不关灯,任灯开着,上楼进了自己的卧室。
关上门,脱了大衣,挂衣服的时候看到左手腕上的链子,面色一沉,当下就解开,往床上一扔,拿了换洗的衣服去浴室洗澡。
洗澡的时候看到自己殷红的唇,脑海里便想起刚刚杜晓南吻她的一幕。
她眉心狠狠一跳,拿了牙刷,挤了牙膏,拼命地刷着牙,又拼命地漱着口,洗着唇,几乎快把两片唇洗破皮,这才觉得好受一些,收起牙刷和牙膏,开始正正经经的洗澡,顺便还洗了个头。
洗好出来,她一边用吹风机吹头,一边看着甩在床上的那条手链。
等吹好头,她弯腰将那手链捡起来,准备跟上一回杜晓南送给她的那个项链放在一起,锁在柜子深处。
可刚将手链扔进抽屉,便想到了杜晓南说的那句威胁的话,“这是我送你的年礼物,你过年都要带着,要是摘了下来,宫远或是杨关,我都给废了。”
谢若巧知道,她不能心存侥幸,更不能对这个男人心存侥幸。
虽然过年的时候她不一定能遇到他,她戴或不戴,他并不一定就知道,可她还是选择戴上。
她向来不会让自己陷在不确定的慌乱之中,没必要因为这一条手链而让自己一整个年过的不顺心。
反正冬天穿的衣服多,戴上也瞧不见。
眼不见也就心不烦。
谢若巧又将手链拿起来,扔在了化妆台上,然后上床,关灯,睡觉。
第二天早上她起的很早,佣嫂还没起,她就起了,她亲自准备早餐,又把老早就准备好给宫远和宫栎以及佣嫂的礼物拿了出来,摆在餐桌上。
等所有人都起来,餐桌上已经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食物。
佣嫂自然是先宫栎和宫远起来的,她本来要进厨房做早饭,却现谢若巧已经快做好了,佣嫂赶紧去帮忙,被谢若巧委婉地拒绝了,她笑着说,“你都忙了一年了,也歇歇,我也就做今天早上,明天我就不做了,你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