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片漆黑,这样熟悉的场景,已经度过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了。但是这一次有些奇怪,为什么身上无处不在的那种钝痛感消失了呢?只是似乎头有些疼的厉害,太阳穴那里就好象被人拿小锤子一直敲,又痛又烦躁。她抬手使劲的摁住自己两边的太阳穴。
猛地,她愣住。
抬手?我能动了?我的手能动?她欣喜若狂,然后就感觉自己的眼皮酸酸涩涩特别难受,以前自己明明睡醒了但就是不想起来于是一直闭着眼赖在床上时间久了之后,眼皮就是这种感觉。
她的心猛的一跳,几乎是带着点小心翼翼的颤抖,虞无暇试着睁开了眼。
眼前,还是黑乎乎的。她再次愣住,难道是自己猜测错误?不对,她明明睁开了眼了,而且双手明明能动了,再过了几秒钟,眼前终于渐渐有了轮廓,那是电视机,那是床头柜,那是沙。。。。。。原来不是自己看不见,而是现在是晚上,房间没开灯。
她捂着嘴,用尽了全力的不让自己哭出来。
我醒了,我能动了,老天,我这到底是活过来了还是已经去了天堂了?
她的眼泪止不住的掉落,胸口堵得慌,虽然极力的不想去回忆最近这一个多月生的种种,但是那些种种却压也压不住的在脑海中不停闪现,她就好象一个正被梦魇的人一般,又惶恐又悲哀。
紧紧的蜷缩着身体,她深深把头埋在枕头里,起先是“呜呜”的低声呜咽,然后声音越来越大,伴随着她不断颤抖的身体,她放声大哭起来,这一哭,就哭了一夜。
当天色微白,她的声音已经哑得不成样子的时候,她的哭声终于慢慢停了下来。
虞无暇再次抬起头来时,她满是血丝的红肿双眼中已经看不到一点悲哀软弱的痕迹,满满的全是决绝和恨意。
“廖俊杰,吴艳秀。”她嘴里吐出这两个名字的一刹那,她那素来清澈温婉的双眼中就好象忽然被人点燃了两簇火焰,浓烈而又炙热的恨意几乎能把她视线的落点处墙壁灼出两个洞来。“你们给我等着,就算我要下地狱,也要让你们陪我一起去!”她的声音虽然沙哑,但是那掷地有声的语气表现了她的决绝。
受到了这样大的伤害,也许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在第一时间失去活下去的勇气,她起先也是这样,但是哭了一夜也想了一夜,她忽然就明白了,她要是真的就这样死掉或者意志消沉下去,那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她的父亲就只能枉死,她所受的伤害和耻辱就只能这样这样一直烙在她的身上,最重要的是,那两个人,他们不会因为自己的死而产生任何愧疚或者悔悟,他们只会活得更好。她怎么能,她怎么可以允许这种事情生?
一个是自己最爱的男人,她把自己所有一切都交付给他,全心全意的爱着他信任着他,一个是自己最亲的妹妹,她把自己内心最深处的秘密都告诉她,和她分享自己所有的喜怒哀乐,和她分享自己所拥有的所有好东西。这两个人,却亲手把她推进了地狱,而且干得毫不犹豫。
如果在以前有谁告诉她世界上居然有这样狠毒无耻的人,她一定不会相信。但是没想到自己身边居然就有两个,一个是自己的亲人,一个是自己的爱人。
她的心里除了恨,也有着很深很深的悲哀。只是她明白,悲哀只会让她变得软弱,所以她把悲哀和伤痛全部好好的埋藏起来,从此以后,心里只装着恨就可以了。只有恨,才能让自己变得更强大,才能为自己所受的一切讨回一个公道。
虞无暇的表情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在这一刻,她就彻底和以前的那个自己说再见了,从今往后,她绝不让任何人再伤害自己,也要让这些曾经伤害自己的人付出代价。
在这一刻,虞无暇终于蜕变。
冷静下来之后的虞无暇这才现四周的不对劲,虽然变成了不能动的植物人,但是她很清楚的记得自己被送进了市医院高级病房里,自己的身体状况似乎很糟糕,但是她的周围,没有任何的医疗器械,她鼻间没有闻到任何的药水味,最重要的是她感觉自己身上除了头痛之外并没有别的不适。
她立刻低头在自己身上检查起来,双手双腿很正常,很完好,摸摸自己的脸,上面也没有什么异样,再掀开衣服仔细看看自己的身体,没有一丝的伤痕。这怎么可能?她明明记得自己做植物人的时候不止一次听到过医生或者别的人说起自己的伤势,自己全身多处骨折,身体上甚至脸上还有很多的划伤,头上还受过严重撞击,绝对不可能是现在这样的,而且她明明之前还能感觉自己全身的那种疼痛,但现在却似乎在一夜之间就全好了。
这怎么可能?再看看四周,她越确定这根本不是什么医院的病房,这看起来很像是酒店客房。
究竟生了什么事?大脑中最后的记忆是吴艳秀得意的笑声以及隐约听见一种奇怪的“嘟嘟”声,然后自己就没了意识,再次醒来,自己就已经在这了,一身的伤痕疼痛消失无踪。她敢肯定,这是不正常的,但是她却实在找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太阳穴还在隐隐作痛,虞无暇从床上慢慢坐起来,想破了头也不明白究竟生了什么让自己一夜之间就痊愈了。
她不知道的是,她根本就不是一夜之间痊愈了,而是一夜之间死而复生了。而在虞家,此时的气氛却相当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