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dquo;趁热喝吧。”皇帝一笑,端起药碗来,一壁吹着一壁又笑道,&1dquo;别一惊一乍的。娴妃早知道这事,这些年不也没把你当个怪人看么?怎么到了朕这就不行了?”
听他口气确是浑不在意的样子,苏妤才微微松了口气,怔怔地看着他不言。皇帝兀自舀着药吹着,俄而自己用嘴唇碰了一碰尝了一口,随即眉头一皱:&1dquo;好甜。”
&he11ip;&he11ip;好甜?
苏妤一时未能回过神,皇帝看向她认真道:&1dquo;真的,不信你尝尝。也不知这什么方子,甜成这般。”
皇帝递了药碗过来,苏妤讷讷地伸手接过、又低头讷讷地喝了一口&he11ip;&he11ip;
登时苦得神思骤然清明!
黛眉蹙了半天才慢慢舒缓开,心中的一切疑虑倒是也随之不见了。皇帝看着她的神情忍笑问说:&1dquo;你每回愣的时候,是不是都得找点什么激你一下才回得过神来?譬如极苦、极辣的东西?”
她才没这毛病&he11ip;&he11ip;
苏妤闷闷地喝着药,心中是虚惊一场之后的庆幸,任由皇帝如何调侃她也认了。
一碗药喝完,药碗刚搁下,一颗已然去了核的话梅便递到了她嘴边。苏妤微启朱唇含进嘴里,一边品着那甜味,一边半开玩笑半是认真的问皇帝:&1dquo;陛下当真不在意么?”顿了顿又说,&1dquo;不怕臣妾是什么妖女祸国?”
&1dquo;妖女祸国&he11ip;&he11ip;”皇帝琢磨了一番这四个字,反问她道,&1dquo;你知道妲己么?”
苏妤点头:&1dquo;知道,如何?”
&1dquo;嗯,妖女祸国,好歹得长成她那样吧。”遂从上到下打量她一番,有几分藐视地道,&1dquo;就你这点姿色,真是&1squo;妖女’也不足以&1squo;祸国’——光和妲己同姓没用。”
&1dquo;&he11ip;&he11ip;”不想则罢,这么一想,她还真是跟苏妲己同姓。
看苏妤破涕为笑,皇帝心里也放心了些,但见苏妤眉目一转,低笑说:&1dquo;谁说臣妾光和苏妲己同姓了?”
皇帝怔道:&1dquo;不然呢?”
&1dquo;妤和妲还同旁呢!”苏妤严肃道。
贺兰子珩抬了抬眉毛,复又拿了颗话梅给她:&1dquo;妤己姑娘,你再来一颗?”
&1dquo;&he11ip;&he11ip;”。
在侧殿时,听娴妃说罢苏妤这些年来梦境的过往之后,贺兰子珩反是松了口气。不管怎样,那些梦就算是老天有心让她看到自己的命数又如何?既不清晰,他明明白白地让她知道此后不会再应验便是。总归好过和他一样重活一世、带着完完整整的记忆,有着分分明明的爱与恨。
娴妃又说:&1dquo;姐姐这些年过得不易。明知下一步要碰上什么,却还是得走下去。陛下记得她在炎夏被叶氏罚跪那日么?就连那件事,她也是先在梦里看到了些影子,却还是避不过。”
这些年她都是这样过来的。贺兰子珩心里有些闷,他全然不知道,上一世的苏妤是不是也一直有着这样可怕的梦魇。如若是有,那才更可怕,不同于这一次因为他的重生而有了种种的&1dquo;不应验”,上一世她如若也有这般的梦魇,便是一次次地应验,从生到死。
那是怎样的痛苦。
贺兰子珩犹有惊意地一声叹息:&1dquo;朕知道了。”俄而又对娴妃说,&1dquo;多谢。”。
娴妃告诉他的事虽是比他的猜疑要好上许多,贺兰子珩仍是不得不多留份心——不说别的,既是梦魇了这么多年,苏妤信梦必定比信她多。
而从娴妃那里听来种种例子,贺兰子珩知道苏妤梦到的多是原该走的种种、而非他重生后改变的种种。
如此说来&he11ip;&he11ip;他先前和她担保的不动苏家,她大概也没信多少吧?
无声一叹,贺兰子珩说不清心里是喜多些还是忧多些。
&1dquo;真不知是喜是忧。”同娴妃一起品着茶的苏妤,毫不注意仪态地环膝坐着喟叹道。
娴妃倒是正坐得规矩,悠悠说:&1dquo;有什么可忧的?这层窗户纸捅破了、陛下又没怪你,你也省得在他面前小心翼翼地掩饰什么了,省事省心。”
&1dquo;省事省心。”苏妤轻声一笑,缓而摇头,&1dquo;在宫里,哪有那么容易省心的?何况&he11ip;&he11ip;还有苏家,有时候想想都累。”
&1dquo;那是你想太多了。”娴妃便也不顾仪态了,身子向前一倾,用胳膊支了桌子,双手托腮道,&1dquo;你忘了你和陛下是夫妻了么?——即便现在不是,他不是在用这份心对你么?夫妻嘛,少点隐瞒就必定比多点隐瞒要好,没有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