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鱼从她的被子底下钻出来——也没注意是什么时候钻进去的,看来已经在里面陪她睡了好一阵子了。望了望皇帝又望了望娴妃,子鱼回过身爬到她身上,站在她胸前犹豫了一会儿,拿鼻尖碰了碰她。
凉凉的。
苏妤清楚地知道是谁,只是无力得不愿睁眼。可她不睁眼,子鱼那凉冰冰的鼻尖便一下接一下地碰在她脸上,不仅凉凉的还痒痒的。
又过一会儿,这感觉变成了两个。
&he11ip;&he11ip;非鱼也来了。
皇帝和娴妃同时默不作声地看着这两个大白团,都在思量此时要不要把它们抱开。
苏妤终于忍不了了,费力地抬起手来,不留情面地把它们拨弄开,一扯被子把自己蒙在了里面。
&1dquo;&he11ip;&he11ip;醒了?”皇帝问了一声,口气如常,并未急着问她关于那些让他心惊的梦话的事。
苏妤闻声,又缓了一缓,彻底清醒了过来。又意识到方才的交谈中似乎还有娴妃的声音,揭开被子,强撑着抬了抬眼,还没来得及完全看清面前的二人,子鱼非鱼便又跑上来抢了这视线。
&1dquo;&he11ip;&he11ip;”苏妤眼前只有它们,能感受到的气息也只剩了它们的呼吸。
&1dquo;咝&he11ip;&he11ip;咝&he11ip;&he11ip;”子鱼着微弱的声响,好像关切之语。
眼前蓦地一空,子鱼在不满的&1dquo;咯咯”声中被强抱开。皇帝把它搁在地上,自己坐到了苏妤面前。非鱼趴在苏妤身上朝地上看了看,自觉跳下去找子鱼了。
好像被雪貂这么一搅更不知该如何开口。皇帝在她榻前坐了许久,才问出一句:&1dquo;感觉好些?”
&1dquo;嗯&he11ip;&he11ip;”苏妤的鼻音仍有些重,皇帝一笑,似是无意般地问她:&1dquo;昨晚梦到什么了?”
梦到什么了?苏妤想了一想,觉得脑中懵,似乎确实是做了不少梦,又一个都记不起来。
认真地想了又想,她坦然回道:&1dquo;不记得了&he11ip;&he11ip;”又有些了然地问皇帝,&1dquo;臣妾说梦话了?”
&1dquo;嗯。”皇帝一点头,遂缓缓道,&1dquo;你说&he11ip;&he11ip;你活得比朕长了?”
倏然明朗。苏妤猛一抽气,心知自己是在梦中不受控制地道出了前世,但是就这样说出来&he11ip;&he11ip;岂不是大不敬?
未来得及说什么,便听得皇帝又问:&1dquo;究竟梦见什么了?”
&1dquo;臣妾&he11ip;&he11ip;”苏妤觉得胸口被什么东西压着,让她有口难言。她自知那话从何而来,决计不是诅咒皇帝早死的意思,但就这么让皇帝听了去,不一定要怎样想。
&1dquo;臣妾不是&he11ip;&he11ip;”苏妤有些慌,又不知道如何解释,定了定神只道,&1dquo;臣妾没有不敬之意&he11ip;&he11ip;”
&1dquo;&he11ip;&he11ip;”眼见皇帝默了一瞬,她才要再开口说些什么,他却先道,&1dquo;朕随口一问,你好好歇着。”
就如同她不怎么解释,他也不知如何问才好。这么一问便让她生了误会,可若直言问她&1dquo;你可是重活了一世吗?”——岂不更怪,万一她不是,非得被他这想法吓着。
看得出她仍有心惊,贺兰子珩浅一笑给她宽心说:&1dquo;朕就是一时好奇,梦话么,说什么都当真不得,不怪你。”
因知道苏妤从前那些奇准无比的梦境,娴妃看出了点端倪,猜想大概是苏妤又做了什么关于日后的梦,不过这一次说出来的梦话有些吓人。
不同于苏妤因为往事而活得战战兢兢,依着娴妃的性子,她总觉很多事情,都还是说了为好。所谓&1dquo;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话如是不说,皇帝怕是真要难免去想,苏妤是不是白日里也曾想这些事、夜里才说出这样的梦话来,大概还不如告诉皇帝她是一直被梦魇困扰。
再者,娴妃读闲书读得多,总觉得古往今来,这能知前知后的奇人异士大有人在,西汉时便&1dquo;前有东方朔,后有主父偃”——苏妤虽不同他二人一般是学了周易才知那些事,而是因着做梦,但&he11ip;&he11ip;结果也差不多么。
斟酌再三,娴妃觉得自己读的书多、知道的事情广,皇帝横竖不会比自己差了去。一番犹豫之后,她看向苏妤:&1dquo;姐姐,要不&he11ip;&he11ip;那些梦&he11ip;&he11ip;”
跟皇帝直说了算了,也算不上什么大事——总比被疑是诅咒帝王来得好些。前者许是失宠,后者搞不好就赐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燕日报》表社论:知识改变命运,科技成就未来【大雾】
——《大燕青年报》表社论:论&1dquo;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