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悦忙问道:&1dquo;你在干什么?!”
桓桃望着他,&1dquo;不瞒中书说,我确实想做官,我想出人头地。”
王悦一头雾水,又有些震惊,&1dquo;所以呢?”
桓桃将脱下的衣服整整齐齐地叠在了王悦的面前,他望着王悦一字一句道:&1dquo;好风凭借力,送我登青云。”
王悦愣了下。桓桃很随意地在他面前坐了,一点都没有平日里那副死板的样子,抬眸那一瞬间,隐约有股深藏已久的桀骜绽出来,整个人的面貌焕然一,王悦给看愣了,他不是觉得惊艳,他是给吓着了。他养了头狼。
桓桃从前对男子之间的事只有耳闻,没接触过,来见王悦之前他特意去观摩了,他对男子完全没兴,如今亦是,他看了眼王悦,伸手将人揽住,将人压在了身下。
王悦望着他,打量了一会儿,猛地抬肘顶住桓桃的脖颈,一脚将人踹了出去。
桓桃是个文臣,斯斯文文的那种,这种人王悦单手能打三个。桓桃直接被踹了出去,哐当一声摔在了地上。
王悦抖了下衣襟,他走过去居高临下看了桓桃两眼,忽然笑了声。
他蹲在了桓桃身边,轻轻拍了下手上的灰,笑道:&1dquo;你以为我提拔你是看上你了,想跟你上床啊?”
桓桃还没缓过劲来,眼前一阵一阵黑,他看了眼王悦。
王悦低头看着他,忽然低声笑道:&1dquo;你挺有出息啊!头一次?还是说以前有跟人睡过?”
王悦这话问得很无礼,摆明了在问桓桃是不是陪人睡到这位置上来的,桓桃神色却很是坦然,&1dquo;头一次。”
&1dquo;你一个大男人,靠这种旁门邪道上位,你们读书人不都觉得&he11ip;&he11ip;”王悦一时想不到合适的词,忽然想起来了,道:&1dquo;你就不觉得有辱斯文吗?”
&1dquo;不觉得。”
王悦被这三个字呛了下,他听着那熟悉的声线,看了桓桃大半天,忽然忍不住轻轻笑开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笑些什么。他望桓桃,漫不经心道:&1dquo;说你错了,我今日就饶了你,否则算你行贿,你去牢狱里等好风送你登青云吧。”
桓桃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开口,一字一句清晰无比,&1dquo;我错了。”
那熟悉的声音让王悦顿住了,他望着桓桃许久,一双眼里头是桓桃看不懂的东西在沉浮。
不知过了多久,王悦轻轻拍了下桓桃的肩,大慈悲般笑道:&1dquo;行了,起来吧。”
桓桃从地上起来,他已经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头了,从案前拿回自己的衣裳一件件重穿上,没有丝毫的窘迫与尴尬。
王悦一直望着他,终于,他低声道:&1dquo;桓桃,跟着我吧。”
桓桃穿衣服穿了一半,闻声看向王悦,他犹豫了下还要不要继续穿。
王悦看笑了,他从一旁的案上抽了本书扔给桓桃,&1dquo;念念。”
桓桃挑了下眉,捞过了那书,打开看了两眼,刚刚危急关头眉头都没皱下的男人,此时嘴角忽然极轻地抽了下。他望向王悦,分明不懂王悦是个什么意思。
王悦懒洋洋道:&1dquo;本官跟别人不一样,不用你牺牲清白陪我上床,你就每天给我念念书吟吟诗,从今往后起,我送你登青云,如何?”
桓桃望着王悦,将手里头的书抬了下,&1dquo;你确定念这本?”
&1dquo;确定。”王悦点了下头,笑了下,&1dquo;就念这本,念好了,我明日升你入中书省内堂。”
桓桃看着手里头那本淫|诗集,顿了很久,哗得一下拂袖在王悦面前坐下了。
夜深昏照。
院子里头的一群侍女瞧见桓桃自进去后便没再出来,眼睛都绿了。夜半,瞧见里头还点着灯,一人猫腰走上前去。
小侍女凑着耳朵贴在门缝里听了大半天。
躲在后头的侍女忙低声问她听着了什么。
小侍女听了大半天,不知道为何怎么都不说话。
一群人眼见着她的脸越来越红,越来越红。
第1o3章才华
王悦想了想,都说东晋寒门无出头之日,可若真的算起来,寒门根基虽浅,崛起倒也不是没有希望。
北土苏峻、刘暇、乃至陶侃祖约都隶属当年乞活军阵营,这帮掌控实权的东南将军大多是寒门或是二三流士族出身,被江东士族挤压得喘不上气,心里头是憋着火,若是运筹得当,他们将会是寒门最坚实的靠山。
寒门如今缺得是什么?
缺个领袖。
进能灵活周旋于士族之间,退能接引流民帅势力,定江东之乱局,堪东南之乾坤的人,寒门如今缺了个这样的领袖。
从前一败涂地的刘隗刁协虽有赤诚之心,可权术实在太上不了台面,把江左士族得罪了个遍,落得了个凄凉下场。
如今的寒门里头,桓桃籍籍无名,却真是个一流人物。王悦越看他越惊喜,他觉得自己这把压对了。
他打听了桓桃的生平,少年桓桃出身寒微,自幼寄人篱下,却清高非常,引古今之圣贤为友,十余年来未尝低眉阿权贵。少年一腔热血满腹衷肠入了朝堂,立志要为天下苍生谋福祉,却被九品中正制当头喝了一棒,人仰马翻,他爬起来又在泥潭里混了将近十年,未遇到王悦之前,他不过是个看人脸色吃饭的无名小吏,为往上爬不择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