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下竟是一座小小牢房,关着十几个同样穿慧光长舍衣服的孩子。
立刻有明夜堂帮众解释:&1dquo;慧光长舍确实在招收小孩儿,说是学艺、读书,分文不收。仙门城和附近不少农家都把孩子送到长舍里来。”
&1dquo;这不是趁火打劫么?”有人说,&1dquo;农家受灾最严重,没田没地没粮食,恨不能卖儿鬻女。长舍有这措施,自然能吸引人把孩子送上门&he11ip;&he11ip;可关在这里,是要做什么?”
几个留守的长舍弟子被岳莲楼打晕,堆在角落瘫着。那些孩子吓得直哭,不敢说话。岳莲楼笑眉笑眼钻进牢房,拉着小孩儿的手问他们冷热。他态度可亲,人又漂亮,孩子们知道这是来救自己的人,很快放下戒心。
&1dquo;我们在这里学功夫。”他们说。
岳莲楼:&1dquo;什么功夫?我也想学。”
那些孩子说不出功夫的名堂,比划讲了半天,岳莲楼听出是学内力。他试了几个孩子的内劲,忙招手让栾秋也进来。
栾秋一摸几个孩子脉门,立刻知道事情不一般。
&1dquo;是神光诀。”他确定地说,&1dquo;功力粗浅,只有一二重。”
地窖里除了牢房,还有一半空地。那空地上一把椅子,正对着牢房。
椅子上、周围地面,都是没法擦干净的、渗入泥土中的血,腥味扑鼻。岳莲楼抓起一个长舍弟子,把他扇醒。
那弟子一问三不知。他只负责照顾小孩起居饮食,至于练什么功、怎么练,都是老板负责。
那老板自称姓满,肥硕如一个圆球,见之难忘。他全身上下挂着无数饰品,偶尔会到长舍来,身边带着自己的几个人。长舍平日吃穿用度、帮扶弟子和信众,全都是满老板出钱。
他想做什么,又在地窖下做过什么,没人知道。
&1dquo;满&he11ip;&he11ip;真是金满空?”岳莲楼看栾秋,&1dquo;你对他了解多少?”
&1dquo;一无所知。”栾秋说,&1dquo;除了胖和有钱。”
&1dquo;那椅子是用来做什么的?”岳莲楼又问。
弟子颤抖着,目光游移:&1dquo;这&he11ip;&he11ip;”
岳莲楼:&1dquo;若是不说,现在就阉了你。”
弟子吓得面如土灰:&1dquo;满老板杀了长舍主人!”
慧光长舍并不是满老板创立的。
它原本就存在,是仙门附近一个小小宗派,最兴盛的时候也不过二十多个弟子。
那主人原本是佛门弟子,后来因犯戒被逐,辗转到了仙门,仍有半条佛心,便创立了慧光长舍,似是而非地传道。那时候仙门附近的宗派都讲求长生、富有,研究的是如何让有限一生变得无限辉煌,人人积极快乐,他的信众并不多。
一场摧毁一切的大水,彻底改变整个沈水流域百姓的生活。
也恰在那时候,满老板出现了。
他资助长舍主人,不断帮助招收信众,在短短一年内把一个籍籍无名的宗派变成了仙门最有名的慧光长舍。
&1dquo;你们主人知道满老板在地窖里干什么?”
&1dquo;想来是、是不知道的。”弟子连连磕头,恨不能把满老板家底全盘托出,&1dquo;咱们只晓得满老板武艺高强,他想收几个弟子从小练他的功夫,又说那功夫神秘,初初修炼时必须在暗处&he11ip;&he11ip;平日里主人也不会到地窖来,他知道这是满老板的地方。”
栾秋听懂了。
地窖是金满空的地盘。那位受了金钱资助、声名赫赫的长舍主人,或许晓得金满空在做什么,但他不说破、不揭穿。
后来生什么,竟让他遭遇杀身之祸?
牢房里一个孩子怯怯开口:&1dquo;长舍主人现满老板用我们来练功。”
仙门城街道上,雨帘如幕,空无一人。
没被打熄的长明灯在避雨的檐下摇晃,火光烧灼着李舒的眼睛。
&1dquo;&he11ip;&he11ip;杀鸡儆猴,你知道吧?”金满空还在说那些事儿,&1dquo;小孩儿胆子小,稍微吓一吓,他们就不敢哭、也不敢闹了。”
他或许并未真的醉,只是找不到人分享自己的心得和有事情,憋得难受。难得李舒醉得双颊通红,连掺了雨水的酒也照喝不误,他拍着李舒肩膀笑:&1dquo;我在小孩儿面前行刑。效果特别、特别的好。”
连挣钱都无法让金满空这样兴奋。
他非常细致地讲述自己如何剖开那位不幸运的、又试图跟他讲道理让他放走孩子们的愚蠢之人,他逐个跟孩子们讲述身体脏器的名字和功用,一一取出拿到他们跟前,告诉他们哪里受伤了无大碍,哪里受伤了会立刻死去。
&1dquo;你见过传功的小孩儿吗?”金满空紧紧地抓住李舒的手腕,像一个枷锁钳制住李舒,&1dquo;&1squo;神光诀’的特性是可以吸收同源、同类的内力,化为己用。可我是第五重,他们只有一二重。受不住的,绝对受不住。”
他桀桀笑起来,那张油乎乎的肉脸堆起了近乎狰狞的表情。
小孩在牢房里打滚、挣扎,腹中如火烧冰结,浑身痛得无法站立,最绝望时用牙齿啃咬自己手臂,用头去撞根本撞不开的牢门。
&1dquo;我的&1squo;神光诀’与他们粗浅的内劲相互融合、吞噬,一次便抵三年苦练,我再把这份内力吸收,功力便有长进。无数次重复,我便一定能突破第五重。”金满空说,&1dquo;这法子虽然阴毒,但确实有奇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