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舒站了起来。
雨水泼到他的鞋面上,衣服下摆早就被打湿了。他此前都不觉得冷,现在却骨头格格地颤。
脑海中闪过与曲青君缠斗时,她脱口而出的一句话:抚育你长大的那个人,从来没有跟你说过这段辉煌往事?
她知道李舒无父无母,知道义父只是抚育李舒长大,和他并无任何血缘关系。
这迟到的醒觉让李舒浑身毛:曲青君是谁?她怎么会知道苦炼门和自己的事情?
金满空说的这个法子,和李舒曾经遭受的炼狱一模一样。
他耐受药和毒,他那时候在义父的指导下练习&1dquo;明王镜”。曲青君为什么会晓得这个法子?她曾是那些包围李舒的&1dquo;长老”之一么?
一个让李舒无法冷静的念头生成了:曲青君,是苦炼门的人?
不可能。李舒立刻否定。
曲青君身上的是&1dquo;神光诀”,她彻头彻尾是大瑀江湖人,是浩意山庄的女儿。
但又想到,曲青君曾经跟沈灯一同去过金羌。她只跟沈灯去?她知道了路径,难道不会自行前往?栾秋和江湖人都说,曲青君是自在自由的女侠,她想到哪里,就能到哪里去。
李舒想得愈凌乱:她若去了金羌,在苦炼门外徘徊,二十多年前义父也是气宇轩昂的男子,说不定俩人之间生出过什么不该有的情愫?
沈灯爱写正道大侠和魔教妖女的纠缠,世上难道就没有正道女侠和魔教妖男的纠缠?
一瞬间,无数问题、无数想象,如同滔滔不绝的沈水中顺流而下的破碎木头,从李舒脑海中滚滚而过。他站起又坐下,一脸沉重,走来走去。
金满空醉醺醺地给李舒的空酒杯倒酒,一半是酒,一半直接接檐下的雨水:&1dquo;第八杯&he11ip;&he11ip;第十杯&he11ip;&he11ip;”
明夜堂仙门分堂。
众人大致找到了慧光长舍那秘密藏匿阿青的地点,岳莲楼兴奋得坐也坐不住,催促大家赶快出门。
&1dquo;你不是去了北境么?”栾秋问,&1dquo;怎么又出现在仙门。”
&1dquo;在北境惹祸,招人讨厌了。”岳莲楼笑道,&1dquo;有人一生气就不理我,我得做些好事,让他高兴高兴。”
说着看见栾秋手里的是不久前还束缚在阿青颈上的铁圈。
众人鱼贯而出,有的骑马,有的凭轻功步行。掌门人与阿青自然是骑牛,走得极慢,才起步已经落在众人之后。
栾秋和岳莲楼在细雨中,踩着屋脊往前方飞奔。岳莲楼接过那铁圈,暗暗注入内力。
栾秋吃了一惊:那铁圈竟随着内力影响,出微光。
&1dquo;果然如此。”岳莲楼把铁圈揣入怀中,&1dquo;这玩意儿材质坚硬,是精金打造,和我这武器出自同源。”
他双手一翻,左右各抓着一把光华灿烂的剑。
&1dquo;&1squo;凤天语’也是精金打造,是我父亲的武器,在金羌锻造而成。这东西有得很,平时看着平平无奇,但注入相应内力,就可出光芒。”凤天语在雨水中愈显得夺目,岳莲楼又说,&1dquo;说起来,苦炼门人使用的武器大多也是精金打造。我之前与那门主英则过了几招,他那铁扇子&1squo;星流’看着平平无奇,但他耍起来真是好看。月下玉人,如仙似梦。”
两人聊起英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