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两位公子各自接掌其外公家业,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两大门派。
但这仍不是重点。
平定王的家丁出现在这里,那也就是说,可能玉公子也在附近。
人如玉,却更胜玉一筹。
是以江湖称他为玉公子。
不对,这依然不是重点啊!
前日听闻平定王离世,留下富可敌国之财,因两位公子早早就随母亲离开景家,朝廷也不知平定王选定哪位公子继承爵位和封地。而今这信,或许是平定王留下,说不定,里面便有提到此事。
玉公子和夜公子在江湖上门下弟子众多,若信里真的有说让谁继承,恐怕要掀起风雨。
我现在拿着它,这家丁又被人杀了,那我就处于极危险的处境中。
如果把信留下,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万一信中内容被人篡改,或者藏起来,那我必定是闯祸了武林无疑;但如果收起来,被人怀疑我期间作假,也百口莫辩。
只是如果真是平定王生前定子嗣这么重要的事,他也不会如此草率弄出个容易让人修改的信件吧。
想到这,我把信收好,听到三哥唤我的声音,从丛中跳了出去,这件事,不能让三哥知道,一人有危险便好,绝不能两个人都陷入困境中。
*****
到了崧岭镇,已过了十日。离问鼎大会还有十七日,但镇上的街道酒楼,到处可见持刀佩剑之人。
我们牵马而入,寻了个客栈住下。
江湖儿女本就不拘小节,即便是在房内,也能听到临近房间传来的呼喝猜酒声。只不过在烈日下行了那么久,听的心中有些烦躁。我放下包袱,取下剑,触手去摸,冰冰凉凉,在这酷热中倒很舒服。我贴脸上去,鼻尖嗅到微微寒气,睁眼去看,那剑鞘仍是破败,但比起十日前看来,已有些不同。
除了那寒气,又说不上有其他变化。
我拔出剑,寒光入眼,剑身已映上自己的脸。我嘀咕道,“难道你真的有灵性么,还有,你真的救过我么?”
我自言自语着,耳畔似乎有微微轻笑声。我眨了眨眼,手上握紧了剑,警惕的往四下看去,不见人。咽了咽声,转过身来,却是撞在一个怀中,手上已是空无一物。
那微凉之气迎面扑来,在这夏日中惊的我冷汗直落。
即使我不是高手,但是也不至于差到这个地步,连人入了屋内也不知晓。
我抬头看去,一个高大身影已经俯身而来,四目相对,清冷深邃的目光凝眸看来,笑道,“既然这么怕热,那就把我整个人都抱着吧,你再乱蹭,我就该热起来了。”
我愕然,逆天了……佛祖显灵了……
见鬼了……
☆、第四章相见
“小妹,小妹。”
轻声唤来,我缓缓睁开眼,就见三哥略有急色,长松了一气,“你总算是醒了。”
我晕乎的坐起身来,接过他递来的一杯茶水,一口饮尽,才回过神来,杯子一扔,抓住他的衣袖问道,“那人呢,他在哪?”
三哥皱眉道,“怎么了?”他拍了拍我的脑袋,笑道,“中暑了么,慌乱成这模样了。”
“不是。”我急声辩解,“踏雪剑变成人了!”
三哥苦笑,指了指我身旁的剑,“它不是好好的在这么。”
我往旁边看去,果真是静静放在一侧,惊的我差点弹跳起来,躲到床尾,抱着被子盯着它。三哥拿起剑,细看了会,笑道,“若是能化人形,也好,那就真的能跟你做夫妻了。”
我语塞,往那踏雪剑看去,分明没有一丝异样。我挠了挠头,难道真的是在做梦。
三哥说道,“夜公子和玉公子都来崧岭镇了。”
我猛然回神,“玉公子也来了?他不是素来讨厌这种热闹的武林集会么?”
“的确是,但是谁也不知道他们来的原因,夜公子住在镇南边的客栈,所以我想,”他笑了笑,“玉公子肯定是唱反调,要住在镇北,只是还未入住。”
江湖上的人都知道这同父异母的两兄弟心不合,面也不合,明明自小就没有一起生活过。
我说道,“镇上的店老板现在肯定已经在想着法子让他住进自己的客栈来。”
玉公子素来喜静,面子又大,如果他能入住,那在这龙蛇混杂的问鼎大会前,客栈都能平平安安,绝无人敢造次。更何况,他挥金如土,请了进来,便等于是供奉了一个财神爷。
三哥笑道,“玉公子实在是个聪明人,他进了镇北,便放话,若是他的马车停在何处,便住宿于此,这样一来,倒不会得罪于人。”他托腮想了想,饶有兴道,“你说如果马车停在一位剽悍的大婶门前,他会不会住进去。”
听到那翩翩公子被他打,我鼓了股腮,起身穿了鞋,说道,“他会住在迎客松的。”
“我现在去一趟镇南,你留在镇北。”
“嗯啊。”我扑腾扑腾的跑了下去,见小二在四处斟茶倒水,跑前去将他拦住,“小二哥呀,你想不想玉公子住在这?他可是会打赏很多钱的大主顾哦。”
小二“嘁”了一声,抬了抬下巴,“你看对面那天客居,锣鼓鞭炮都摆上了,就等着马车过来。我们这迎客松怎么比得过他们,掌柜都放弃了,我瞎凑什么热闹。”
见他要走,我忙拉住他,正色道,“我教你个办法,马车一定会在这停的。”我附耳过去,说了一番,又把一锭银子交给他,“跑腿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