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领到最为丰厚的甲等&1dquo;膏火银”者,只有榜一人。乙等则是第二至第三十名,三十一至四十名为丙等。
说来这沐青霓也够吓人,须知她这榜,是在整年里的每月小考中持续保持,又在冬季大考时一锤定音,毫无争议夺下的。
能做到一整年从不跌下榜,足见绝非运气使然。
&1dquo;去年入学的人数比咱们多,总共一百二十人,”曾莉语气中满是敬佩钦羡,&1dquo;总共六门功课,她五门榜!我算过,她去年领的&1squo;膏火银’加起来,够我全家两年米粮钱!”
&1dquo;果然&1squo;书中自有黄金屋’啊。”徐静书既惊讶于沐青霓拔萃至此,也明白了之前赵荞说她被排挤的原因。
回回都将所有人压在后头,整整一年木秀于林,可不招眼么。
&1dquo;我也要像她一样,”曾莉志气满满地捏了拳头,用力点头,&1dquo;争取多拿几门甲等&1squo;膏火银’!”
她家境贫寒,父母兄姐为供她来明正书院就读,今年的束脩学资是东拼西凑借来的。若能拿个两三门榜的甲等&1dquo;膏火银”,明年的束脩学资就不用愁,家里也能攒点钱还债。
徐静书看了看自己的小细胳膊,低声道:&1dquo;那我拿乙等。”
甲等只榜一位,实在过于显眼;而乙等是从第二到第三十,人数众多,不至于太惹人注目。
&1dquo;你&he11ip;&he11ip;”曾莉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最后拍拍她的肩膀,&1dquo;有志气!”
曾莉说争取多拿甲等&1dquo;膏火银”还算有底气,毕竟她入学考绩排名在第五位,可徐静书排名在六十八。她们这届总共八十人,第六十八,都快排末座了!
在曾莉看来,徐静书能说出要拿乙等&1dquo;膏火银”的话,还是很敢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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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正书院是半月一休沐,到二月十六徐静书便迎来了入学后的次休沐。
回到信王府才辰时,天色麻麻亮。
念荷高高兴兴迎了她回客厢,先给她取了早饭吃过,又备好热水给她沐浴。
将自己收拾停当后天光已是大亮,徐静书便分别往承华殿与涵云殿去见过徐蝉、孟贞,这是小辈的归家礼。
从涵云殿出来时,含光院侍者正好过来寻她,说是大公子请她到书房问话。
初春清晨天寒料峭,进书房时,徐静书感觉背后有凉风袭人,忍不住担心地打量了桌案后的赵澈一眼,顺手就想将门掩上。
厚重的雕花门扉出吱呀轻响,桌案后的赵澈眉心微凛,如临大敌:&1dquo;不许关门!”
他的语气急且严肃,徐静书惊了一下,忙不迭将门扉推回原样,这才诧乎乎走过去,抿唇垂脸没敢吭声。
&1dquo;坐下说,”大约也知自己将她吓着了,赵澈再开口时嗓音就柔缓许多,&1dquo;桌上有八宝茶,特地给你备的。”
他面前放着一碗药汁,蒸腾热气已只是浅浅白雾,显然已放了好半晌了。
&1dquo;多谢表哥,”徐静书依言坐下,小心问,&1dquo;药快凉了,不喝吗?”
这是女术士何然提供,又经太医官改良的化瘀方,与赵澈之前喝的药不一样,苦味极重,徐静书隔着桌案闻那味儿都忍不住皱眉。
&1dquo;拖一会儿算一会儿吧,”赵澈无奈勾唇,换了个话题,&1dquo;这半月,在书院还好吗?”
这个问题,先时在承华殿徐蝉问过,到涵云殿时孟贞也问过,原是满满关切之意。可不知为何,此刻听赵澈原木原样再问一遍,徐静书心中竟有点淡淡委屈。
自一个月前年家宴的&1dquo;红鸡蛋”之间后,她与赵澈是真真有点生分了。她当然明白,这是因为她&1dquo;长大”了,家里人都不再将她当做小孩子对待,尤其赵澈是表哥,又不是表姐,与她相处自然该注意适当的分寸避忌。
例如先前不让她关门,其实也是为她好。
可是,大约就像雏鸟全心信赖破壳初见的那位一般,赵澈也差不多就是她破壳时初见的第一人,在她心中与旁人并不相同。如今这般略显生疏的问话,道理都明白,却也难免落寞,总自己好像要被撵出鸟巢了。
&1dquo;夫子们博学,同窗也都和气,”她敛神坐正,认真答道,&1dquo;只是忽然多了几门从前没学过的科目,还需再刻苦些。”
他们这届学子的次小考要在半月后,眼下彼此之间尚无明显冲突,过去这半个月确实相安无事。
听她在书院没有受欺负,赵澈满意地点点头,又问:&1dquo;怎么不在昨日下午与阿荞一道坐府中马车回来?”
徐静书是住学舍的,赵荞却是每日往返,每日下午信王府的马车都会按时去接,早前府中也安排让徐静书在休沐时就同她一道回来。
&1dquo;我昨夜还想与同窗讨论功课,就没走,”她有些心虚,&1dquo;与同窗们一起坐书院的大车回城,也很方便。”
她实在不想出卖赵荞。
她与赵荞在不同的讲堂,平日功课繁重也没什么机会见面。据书院布告栏上的点卯信息来看,过去半个月里,赵荞总共就上了四天的课,其余时候根本不知溜到哪里去了,她蹭得到赵荞的马车才怪。
&1dquo;药真的快凉了,”徐静书怕赵澈追问她赵荞在书院的动静,赶忙道,&1dquo;表哥赶紧喝吧,旁的事可以喝完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