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被那辣条糖葫芦震撼了,迎着大爷期待的目光,怂怂的点单:“两串山楂的就行。”
大爷一脸的怒其不争,一句“你染一头白毛怎么一点都不打破常规”差点脱口而出。
就在林雪买糖葫芦的时候,几个裹着大衣的女生走过,小声的议论着:“是明星吗?”“不认识啊,选秀出来的?”其中一个走出好远了,还不停回头过来看。
林雪倒是习惯这样的议论和目光了,不过全程低着头,好像并不想让任何人看清她的脸。
拎着两串糖葫芦往回走的时候,林雪满脑子都是桑恬上冰前的那一幕——
带着挺勾人的笑意,冲她伸出手:“要不你上冰带我呗?”
在一阵深深的本能恐惧之后,林雪惊讶的现,自己心里闪过了一丝犹豫。
她几乎觉得,要是桑恬再冲她笑笑,再冲她勾勾手指,她也许就会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头脑热的应一声“好”了。
可是现在冷静下来,林雪想起自己刚刚的一瞬冲动,脸上就浮出一种嘲讽的笑意。
上冰么?
明明从那时候开始,就已经下决心一辈子不上冰了。
林雪懒洋洋拎着两串糖葫芦走回冰场边,什刹海的冰面不久前才冻紧实,刚刚开放没多长时间,这天又是周末,乌泱泱的全是人。
然而林雪随意这一瞟,还是立马现不对劲了——那堆人不是在欢乐的滑冰,而是围成一圈,看着同一个方向。
冰场边有人接到冰场里朋友的电话:“什么,有姑娘掉冰窟窿里了?”
“多大年纪啊?二十多岁穿粉色羽绒服……行,我在这边张罗着问问有没有认识的。”
林雪脑子里“嗡”的一声。
她身边接电话那人还在说,现在气温不够低,冰面上还有冻得不那么结实的地方,明明他刚才在冰场的时候还看到,管理员把那一圈都围起来不让过去了,也不知那姑娘怎么就去了。
林雪不觉得桑恬是那么莽撞的人,可那时她脑子已经彻底没了思考的能力。
她几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糖葫芦和保温壶扔到一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冲去要了一双冰刀,又是怎么拨开围观的人冲上冰面的。
右脚的疼,心里的恐惧,浑身的颤抖,什么都忘了。
林雪闷头以最快的度向人群聚拢的地方滑,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赶紧把人捞出来。
这种灵魂深处出的恐惧,令她牙床打颤。
甚至过了她对冰面的害怕。
她之前或许知道自己喜欢桑恬,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喜欢,但直到这一刻,她才深刻的体会到失去桑恬意味着什么——
像一个在沼泽里不停挣扎的人,失去了唯一伸向她的那只手。
换句话说,失去了求生的意志,和照进生命的光。
林雪出了一脑门的汗,肌肉的记忆还在,她滑的比任何人都快,很快就要到人群围着的地方了,这时“哗啦”一声,有人被从水里捞了出来。
围观的人在说:“造孽哟,肯定冻坏了,救护车什么时候来?赶紧送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