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蔹还在想着这么件事,啊了一声。
谢容珏垂眼,言简意赅地解释:“宫中来人。”
从前不少人前来这里,不也都是直接被谢容珏晾在门外,要么闭门不见,要么就是晾着一会儿,随后让他们送客。
白蔹赶紧领着谢容珏前去,一边邀功道:“知晓这是贵客,我可是让仆役们泡了之前收的价比黄金的雪后青,让他们好好伺候着!”
谢容珏随意地嗯了一声,然后走着,抚了抚自己身上的衣衫。
沈琅怀派来的内仕是从前在东宫就一直跟在身边的侍从,此时坐在梨花木椅上,将自己手中的茶盏放下,看到谢容珏走进来,面上并无多少情绪,起身点头道:“世子。”
谢容珏同样颔,等着自己面前的人开口。
内仕将放在桌几上的托盘往前推了推。
“是这样的,之前世子千里迢迢护送陛下的皇妹回到盛京,还受了伤,关于这一点,殿下知晓了,所以让奴家前来送些药膏给世子,也想着早日康健,”内仕顿了一下,“只是关于这么件事,既然世子已经与殿下和离,就多少是有点儿不妥,既然是关乎到殿下清誉,自然也不是什么小事——”
内仕看着谢容珏,“所以,陛下明日想见世子一面。”
……
内仕走后,白蔹还是有点儿拿不准圣上这番话的意思。
只是总觉得好像并不是什么好事,毕竟当初想要和离的人是世子,即便是现在后悔了,陛下作为公主殿下的兄长,必然不会是轻易同意的。
明日想见一面,恐怕也有点考验公子的意思在。
白蔹看向谢容珏,看到他面色如常,看着并无多少紧张的情绪。
不愧是世子,即便是到这种时候,也依然气定神闲。
白蔹肃然起敬。
谢容珏的手指轻轻蹭了一下下颔,随后抬步去了寝屋。
白蔹连忙跟上去,问道:“世子这是准备做什么?”
谢容珏抬手打开衣柜,“准备明日进宫的衣衫。”
他一边说着,一边皱着眉头看着衣柜之中的衣衫。
他极衬红色,柜中大多都是绛红色和绯红色的锦袍,从前骑马过路盛京城的时候,鲜衣怒马,风流之名满盛京。
谢容珏的手指随意地划过衣柜中的衣物,眉头略微皱起。
他从前穿衣都是随便挑选一件,何曾还会有这样犹豫不决的时候。
白蔹见他皱眉,从衣柜中拿出一件绛红缀白纹锦袍,“世子生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这件如何,之前用江南送过来的缎子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