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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从医院出来,夏烟和司柏燃回鸦儿胡同。
她已经好久没有白天回来过了。
六月份的天气已经开始热,院子里因为几棵石榴树和水池的缘故,还很凉快。
难得两人今天都有空闲,司柏燃搬了两把凳子,和夏烟坐在树下,do11ar也趴在他们脚边乘凉。
司柏燃曾戏说,这两把黄花梨木的凳子,是这个院子里最值钱的东西。
也的确是。夏烟曾在保利的一场拍卖中,看到过和这两把凳子年份相近的一套桌椅的卖价,令人瞠目结舌。
司柏燃忽然开口,问:“咱俩这像不像老头和老太太?”
夏烟扑哧笑了出来:“像,以前姥姥和姥爷是不是就这样?”
“嗯,其实这两把椅子也有配套的小桌。”
“哪儿去了?”
“被我锯了。”
夏烟正喝着水,闻言差点喷出来,她转头看着一脸平静的司柏燃,半晌,才吐出四个字:“败家玩意儿。”
司柏燃轻笑:“那会儿不懂,姥姥和姥爷总是在院子里坐着不陪我玩,我就想,我把桌子锯了,他俩应该就不在院子里坐着了吧。”
“…………”
那是个分外平静的下午,平静得没有显露任何端倪。
阳光热烈,金鱼在水池里游得欢快。
后来临近傍晚,夏风绵柔。
就在夏烟正和司柏燃商量晚上吃什么的时候,她的手腕碰到水池的边缘,只听“哐”的一声脆响——
玉镯断裂了。
那是司柏燃姥姥送给她的镯子。其实之前磕磕碰碰过许多次,但都没碎过。
那一刻,夏烟心头涌起强烈的不安。
司柏燃见状皱了皱眉,轻叹一声:“可惜了。”
夏烟拿起断掉的两半,玉质轻透,在光下近乎透明。
两人一时都没再说话。
镯子断掉,不是个好兆头。
那个晚上,夏烟和司柏燃的心情都有些潦草,他们早早睡觉,却谁都没有睡着。
直到夜里两点钟的时候,司柏燃的手机忽然响起,他察觉到怀里的人明显一怔。
——有什么不好的直觉,同时涌上两人的心头。
甚至一瞬间,司柏燃不敢去拿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