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只是,她不会说严琛。
不会说计划的最开始,不只是这八百万,还有一个同她合谋的男人——严琛。
目光逐渐变得涣散,梁风的手里摸到滑腻的触觉。
视线在被他关掉的灯里失去作用,嘴巴勉强寻得一丝空隙,问他:
“伤口是不是——”
可他哪里让她把话说完。
沈颐洲要梁风什么都不要说。
他说不会追究,就是满地狼藉踩到血流成河都不会皱一下眉。
像是那天他母亲送他的那块手表,记错了日期也忘记了自己曾经送过一块一模一样的。
而沈颐洲做的最多的,不过是在她走后,将那块手表丢进垃圾桶。
他是粉饰太平的大师,梁风从前总觉得看着他有无端的悲哀。人无法面对真实,感受不到恨,便也感受不到爱。
可如今,也尝到甜头。
她想着,是不是也可以把严琛永远地藏在过去,是不是他们之间再也不会因为“那段过去”而有任何的嫌隙,是不是就可以这样一叶障目,在这座沈颐洲亲手建造的象牙塔里毫无顾忌地继续走下去。
腥味弥漫。
早已分不出是来自谁。
一切回到本能、原始。
梁风清楚地知道,她的答案是:是。
她无可救药、她飞蛾扑火、她胆小懦弱,一头扑进这座虚幻的象牙塔。
要不然,她为何指尖深嵌他的后脊。
像是想要留下属于印记,证明这一切是真的。
后来阿姨告诉她,那天她去收拾房间,差点以为是杀人现场。
血迹沾满了半条床单,两人的衣服也无一幸免。
最后只抢救了一条被衣服遮盖住才幸免于难的领带。
医生当天半夜就又来了一次,沈颐洲大腿上的缝线全开,他坐在沙上悠哉地吸烟,血迹从大腿一直流到地面。
梁风愧疚,晚上医生走了之后,她在浴室帮沈颐洲擦拭。
“秀推迟吧。”他说。
梁风抬头,不知他在说什么。
沈颐洲笑笑:“我这样,怎么去给你捧场。”
梁风怔在原地。
原来他一直记得。
他说初五是个好日子。
他从没忘记过。
-
梁风的秀被推迟到了二月底,沈颐洲这段时间一直在家休息和办公,贺忱那边很快也有了眉目。
梁风偶有在家遇见贺忱和沈颐洲在书房谈话,她都会自动避开。
只在贺忱离开后才单独问问沈颐洲:“事情解决没?”
沈颐洲总是一副散漫的模样,故意问她:“什么事?”
也对,什么事在沈颐洲眼里算事呢?
不过那天之后,沈颐洲要出门的时候,身边便多了两个保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