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晚上沈度没回重光堂,姬央只当他是积压了太多公务,她也不是那样不懂事的人,是以并没追问。
但一连五日都不见人影,可就不寻常了。姬央让玉髓儿去打听沈度的去处,吃醋他是不是去别的姬妾那儿了。
玉髓儿这才道:&1dquo;昨儿晚上驸马有来过呢,不过被罗女史给挡回去了。”
&1dquo;为什么?”姬央瞪大了眼睛不解地问。
玉髓儿摇了摇头道:&1dquo;这奴婢就不知了。”
姬央自然要去寻罗女史问个究竟,&1dquo;老姑姑,为何昨夜驸马前来,你却将他拒之门外?”
老姑姑是宫里对罗女史的转称,别的女史都是姑姑,就她名字前加了个&1dquo;老”字。
罗女史眼皮都不抬地道:&1dquo;那是因为驸马坏了规矩。”
&1dquo;什么规矩?”姬央完全没听明白。
&1dquo;驸马想到公主府过夜,须得提前差人来禀,公主若愿意见他,再命人回复,若不愿见他,他就不能前来。”罗女史道。
&1dquo;可我每天都愿意见他呀。”姬央道。
罗女史微微抬了抬眼皮,&1dquo;那也得先派人通禀。”
&1dquo;我同他是夫妻,有必要这样生分吗?”姬央生气了。
&1dquo;可你们不是普通的夫妻,你乃是魏朝公主,他必须行臣礼。难道朝中大臣想见天子也可以不用通报么?”罗女史有理有据地道。
姬央说不过罗女史,只好拿玉髓儿泄愤,&1dquo;这就是你所谓的人微言轻惹的好事儿!要不是你撺掇我,我能给母后写信吗?你看看,这是派的女史吗?这是派的祖宗好吗?”
玉髓儿也是被罗女史给指使怕了,自打她来之后,她们就再也没能偷过懒,每日过得比牛马都不如。
&1dquo;那公主再给皇后娘娘写封信吧,能不能换一个女史啊?”玉髓儿郁闷地道。
&1dquo;哈,你想得倒是没美,母后好不容易把她弄出宫,能愿意把她请回去吗?”姬央也是知道她母后的。
玉髓儿还想开口,却听姬央道:&1dquo;算了算了,你赶紧去看看罗女史在哪儿,我先出去了,她要是问起我,你就说我去泰和园看老夫人去了。”
玉髓儿追着姬央出门道:&1dquo;公主,你的手,你的手还没好呢。”
这才几天呢,姬央已经挨了第二回手板了,她朝玉髓儿摆摆手,&1dquo;没事儿,我等会儿在园子里找雪握一握。”
玉髓儿哪里放心姬央一个人出门,紧跟在后面抱怨道:&1dquo;公主就算没法子将老姑姑送回去,但总可以摆出公主的架势来吧,怎么能随随便便被她打呢?”
姬央压根儿没将挨手板的事儿放在心上,其实她清楚着呢,&1dquo;老姑姑要是打不着我,还能管得了你们这些猴儿?”
&1dquo;那公主你的牺牲也太大了。”玉髓儿嘟嘴道。
&1dquo;老姑姑年纪大了,咱们就让着她一点儿呗。”姬央一出北苑的门就把挨打的事儿都给忘了,也自然就记不得自己在挨打时撂下的要砍老姑姑头的狠话了。
&1dquo;她就是欺负公主你好性儿呢。”玉髓儿说到这个份上也知道指望自家公主是没什么用了。
既然说去泰和院,姬央当然还是去转了一圈的,不过家里的人都很忙,忙着准备过年的一应事宜,只有姬央一个人最闲,属于&1dquo;外人”的闲,只她自己是一点儿没意识到,正喜滋滋地觉得偷得空闲地往外院去。
沈度今日恰好没出府,可不叫姬央欢喜么,她去到&1dquo;知恬斋”沈度的书房,也没指望自己能畅通无阻,乐山和乐水联手将姬央挡在门外,说是沈度正在会客,姬央也不恼,但凡能在沈度周围转悠她都是欢喜的。
昨日雪风大作,地上的雪虽然已经扫净,但园圃里的雪却还铺着,以供人赏景玩雪。
姬央就在那圃里堆雪人,她那匹宝马还没堆完呢,听见廊上有动静儿,为此小公主还颇为遗憾。
&1dquo;是你们啊?”姬央下一刻就因为遇到熟人而将未完成的遗憾丢之脑后了。
&1dquo;公主。”张耿最先给姬央行礼,他是知道姬央的身份的。而他身侧的卢铁山和何敬仁虽然也见过姬央,却还不知她的身份。
到姬央进门后,何敬仁才皱着眉头问道:&1dquo;她就是安乐公主?”
张耿却是喜滋滋的道:&1dquo;正是。”他今日进府本还在想不知有没有机会见着公主,却不想竟然这般有缘分。
何敬仁看了脖子抻得老长的张耿一眼,心想的确是该给这光棍取房媳妇了,&1dquo;看什么看,还看!”
张耿有些恋恋不舍,奈何肩头上何敬仁的手捏得他骨头疼,只能回过头看着何敬仁憨笑,&1dquo;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