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王氏活着,就是颗钉子,安国公肯定是容不下她的。荣三老爷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寻思着该怎么去求情。
当下,荣三老爷起身,换了身袍子,带了小幺儿去了大房。荣大老爷,也就是世子爷,听得荣三老爷来了,心里一紧,他对老三对有些愧疚的。可又正因为这份愧疚,长久地刺激了他在同王氏寻欢作乐时那种吃禁果似的快乐。
&1dquo;老三这当口来做什么?”荣大老爷心虚,怕荣三老爷气不过,还要打上门来。
&1dquo;都是你做的好事,打死你也活该。”大太太气得胸口这会儿还在疼,荣五的婚事至今没有敲定,眼瞧着可能有点儿眉目了,却出了这档子事,真是丢死人了。
其实阿雾在这当j□j出这件事,又何尝没有要搅黄荣五亲事的意图在内。虽则荣五就是嫁给哀帝也没有好果子吃,可毕竟她有一段时间,尽管短暂,会母仪天下,阿雾就得给她下跪,到时候老太太和大太太的尾巴还不知道要翘得多高,又要多生出多少的幺蛾子来,阿雾不得不防。
&1dquo;你就别说了,我心头也难受。”荣大老爷今天被自己老婆、老爹、老母轮番说教了个够,心里也冒起了火,这会儿老三又要打上门来,他胸腔也一股子邪火。&1dquo;我去书房见他,看他要怎样,哼,我就不信他不顾我是他大哥了,不过是个小妾,就这样不依不饶的。”
荣大老爷在书房坐好,背挺得直直的,心里做好了打算,要来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甚至要先制人,说王氏的不是,再动之以情,表示不要为了个女人坏了兄弟情谊。
可出乎荣大老爷意料的是,荣老三的态度非常平静,不像是来兴师问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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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dquo;大哥。”荣吉昌拱了拱手。
&1dquo;坐吧,你来是&he11ip;&he11ip;”见荣吉昌如此,荣大老爷反而不知该怎么说话了。
荣吉昌撩了撩袍子坐下,&1dquo;大哥,今日白天是我冲动了,你也知道,哪个男人遇上这样的事都难免失控。”
荣大老爷赶紧道,&1dquo;我知道,我知道。”他已经听出老三是来修好的,荣大老爷心头松了口大气,觉得老三这个人还是有优点的,至少重情义,友悌兄长。
此刻荣吉昌赶来修和,对连番被训,又被老婆唾弃和众人羞辱的荣大老爷来说,简直不次于雪中送炭了,何况荣三老爷还是当事人,这一份谅解,对荣大老爷就格外的可贵了。
&1dquo;老三,这件事是哥哥做得不地道,可都是那王氏狐媚多妖,我&he11ip;&he11ip;我也是好心,当初老二欺负了她,我看她可怜才收留了她,哪知道&he11ip;&he11ip;”为着当初荣二老爷也欺负过王氏的事情,荣大老爷没少嫉恨他,他越是稀罕王氏,就越讨厌他二弟。而今日事,明明当初老二也做过,可他屁事没有,自己做同样的事情却落得一身骚,荣大老爷觉得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了,所以这会儿很不吝啬地要把荣老二也拖下水。
荣三老爷点点头,&1dquo;那王氏也是可怜人,当初我出使外洋,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临走时也吩咐过你弟妹,那王氏年纪轻轻何苦为我守着,叫她见到合适的人就把王氏放出去。不曾想,她也倒是会修造化,尽然跟了大哥。”
荣大老爷听到这儿,越觉得荣老三的话顺耳,原来他不是霸占弟弟的妾氏,那妾氏他本就要放出去的,只是他没能等到王氏放出去,就和她有了情意而已。
&1dquo;当初她犯了事,是大哥救了她,大哥也是好心。她现下又替你生了儿子,替咱们国公府开枝散叶,虽有过错,但倒底是环哥儿的亲生母亲,若环哥儿长大后,知道是咱们处死了他娘,他该&he11ip;&he11ip;”荣三老爷忧伤地皱了皱眉头,&1dquo;我一想到这儿就难受。毕竟是一夜夫妻百日恩,环哥儿又是我侄儿,我&he11ip;&he11ip;”
说起环哥儿,大老爷也想起了自己这个胖乎乎的儿子,他虽另有儿子,可都不如环哥儿生得好,又不如环哥儿肖似他,大老爷对环哥儿是真心喜爱。对王氏,也多有怜惜。昨儿晚上,他们还在一个被窝里颠鸾倒凤,甜蜜无比,明日就要送掉她的命,大老爷也舍不得。
何况,女人家总爱胡思乱想,王氏曾不止一次问过荣大老爷,如果他们的事儿了,荣大老爷可会护着她,荣大老爷当然是胸口拍得老响地道:&1dquo;当然会!”
想到这儿,荣大老爷更是内疚,想到那如花似玉,身材丰腻白皙的尤物就要香消玉殒了,再也享受不到她那殷勤、柔媚的伺候,他也有些舍不得。
当荣吉昌说出这样的话时,荣大老爷也不是傻子,一听荣吉昌的话,心里就一动。
&1dquo;谁说不是呢,只是像王氏这样不守妇道的人,活着也是丢脸,只是可怜我那环哥儿。”荣大老爷动情处还洒了两滴泪珠子。
&1dquo;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咱们这样的人家,更该慈德持家才好,按我说,将那王氏送到姑子庵去不久一了百了了,今后环哥儿长大也不至于怪我们当爹的和当叔叔的。
荣大老爷眼睛一亮,一把抓住荣吉昌的手,激动得口喷白沫地道:&1dquo;老三,哥哥这儿替我们环哥儿谢谢你了。”
第二天一大早,荣大老爷就很积极地叫上荣三老爷去了安国公跟前,替王氏说话。
&1dquo;这样的女人就该浸猪笼,你们居然还替她求情?”安国公怒其不争地看着两个儿子。
&1dquo;爹,王氏再不好,毕竟她生了环哥儿,将来环哥儿长大了,问起来,该怨我了。何况,咱们这样的人家讲的是行善积德,毕竟是条命,把她送进姑子庵,也是了结,还可以为环哥儿积点儿福。”荣大老爷哀哀地求着安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