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意义上说,这也不算是复活。只是回到他们消失前的时间点,将他们带了出来,避免了被消散的命运。
陀思静静的听完,半晌才问道:“我想知道我是怎么死的。”
“被我杀死的。”我撒谎了,我不想说是乱步的原因。
他却一下子就看出了端倪:“那你也杀了江户川君吗?”
“……他是被你杀的。”我决定把锅丢给他。
“那是不可能的。”他很肯定地说,“我从未想过要杀任何人。”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样一个双手沾满鲜血,连孩子都能利用,杀人时还能专注地听着提琴曲的人,他竟然能面不改色地说自己从未想过要杀任何人。
也是。
他总有一万个理由为自己的行为开脱——为了理想,为了人类,为了的世界和的秩序,所有挡了他的路的人,碍了他的事的人,他都必须让他们消失。
他的理想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全人类。
但他却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全人类到底要不要他的理想,接不接受他的安排?
一如灭霸,自说自话。
打也打过了,骂也骂过了。
“陀思,我带你去看看世界吧。”
他出了一声“噢”,似是不解。
我想了想,解释道:“这个世界太大了,今天我只能带你看小小的一个角落。”
*
这是我在横滨居住的第十一个月,再过一个月,就满一整年了。
我们沿着街道缓慢行走。
是一个星期日,学生们和大多数的上班族都在放假,一路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我和陀思在街角还看到了正在巡逻的英雄爆心地,他刚刚抓住了一个偷盗商店的犯人,正在联系警察将他送去警局。
那个犯人拥有“open”的异能,可以轻而易举打开任何锁,已经是一个惯犯了。但是偷窃罪关押的时间不长,他每次在刑满释放后都会卷土重来。
陀思见状感慨道:“如果他没有异能——”
我打断了他的话:“没有异能也能开锁,别忘了横滨开锁王太宰治。人的罪行不要全部加到异能身上。有的人拥有这种开锁的异能,却是去行善,救那些被困在各个地方需要帮助的人。而邪恶的人,即使没有任何异能,他也能制造出灾难。”
警察,英雄,又或者是横滨这座城市有名的黑手党,还有很多普通人,他们多多少少,都在为维护这个世界的秩序,而付出了自己的努力。
“给这个世界带来不幸的,从来都不是异能,而是人心底的欲望。但归根结底,有欲望,并不是一件坏事。”我对陀思说道,“我并不是为了说服你,你跟正常人不同,我根本就说服不了你。所以我只是想要说出我自己的想法,因为我以前缺乏这方面的……勇气。”
陀思嘴角一牵,扯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什么都没说,我就继续说下去了。
“就如同人类对自然有渴求的欲望,为了资源和展而大肆掠夺自然,得到了什么呢?得到的是人类文明的进步和展,但也因此破坏了自然。不过展到一定时期,就会开始反思,尝试与自然和谐相处。”我指了指街角的垃圾箱,“垃圾分类,保护环境,我们这一代人从小就接受这样的教育了。这在我们父辈祖辈那个,做得还没有这么细致。我相信我们的下一代会做得更好。”
“异能力也是如此。你也知道的,我的外公和父亲以前从事的是人工异能的研究,和你想要消灭所有异能的理念刚好相反,他们想要创造更多的异能,以此来造福世界。”
异能力有用吗?当然有用。
因为有各种治病救人的异能,濒死的人才有生还的希望。因为有异能,从个人到国家,综合实力都得到了提高。但相对来说,社会犯罪率也明显提高了。
“凡事都是一把双刃剑,你想一刀切,去除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异能,那是不可能的,人类的生活会受到很大的影响。”我叹了口气,“也别丧气,我们能从思想上去减少犯罪率。”
我带陀思来到友枝小学。那个被他利用来建立了一座地下密室的小学,他在这里兼职当音乐老师。
因为校方请到了英雄水泥司,由港黑干部中原中也出资,所以重建工作相当顺利,只花费了半天,并且因为打斗生在半夜,也无人伤亡。
这是万幸。
音乐教室里,一群留校的小学生正在练习合唱,我们从教室门口走过,被其中一个眼尖的学生现了。
“费佳老师!”
“是费佳老师!”
“费佳老师回来了。”
他们不再乖乖地坐在位置上练习,叽叽喳喳地跑了出来,围在了陀思的身边。陀思弯腰,挨个摸了摸他们的头。
“老师你这段时间跑去哪里了?”一个扎蝴蝶结的女孩抱住了陀思的胳膊,“我们好想念你啊。”
“我知道了,老师一定是去谈恋爱了!”一个肤色黝黑的男孩指了指我,“你就是费佳老师的女朋友吧。”
“不可能!”蝴蝶结女孩简直要哭出来了,她用看仇敌的目光瞪着我,“费佳老师是要等我长大了以后跟我谈恋爱的,才不会喜欢她!”
我哭笑不得地解释:“智子同学你不要误会,我是你们费佳老师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