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听不清,再凑近点。
寒意悄悄爬上脖颈,何疏浑然未觉,直到肩膀上多了只手——
他忽然睁开眼!
一双浅色琉璃眼珠近在咫尺,带着兴味探索,仿佛何疏是实验室里引颈待戮的小白鼠,下一秒就要被麻醉剥皮躺上断头台。
在这样的眼光下,何疏感觉自己所有秘密隐私悉数被搜罗一空,就连昨天洗澡用时比往常多了那么十几分钟都无所遁形。
他没顾得上追究对方突然闯进自己卧室的行为,下意识就伸手去推,谁知手腕反被攥住,上半身越牢固与床面相贴。
何疏开始怀疑广寒进来合租的真正目的,并不是什么没钱走投无路,而是觊觎自己的美色。
果然这年头不止女孩子独居危险,男孩子也是啊!
几秒内无数涌过的念头足以出版成书,但下一刻,广寒说了句让他毛骨悚然的话——
“你眼睛里有那个女人的倒影。”
这句话换成罗曼蒂克的思维,自然有许多文艺形式的理解,但何疏知道广寒不是那个意思。
对方说的,就是字面上的含义:何疏眼睛里出现一个女人。
但何疏视线里,现在只有广寒。
这就是个恐怖故事了!
“现在呢?”何疏嘶的一下,感觉牙齿有点冷。
“没了。”广寒皱眉,似乎一时也想不明白。“你做了什么梦?”
何疏这才想起兴师问罪:“应该是我先问你吧,我在睡觉,你进我房间干什么?”
广寒哦了一声,若无其事下床,他甚至没脱拖鞋,何疏看着自己被子上多出来的鞋印,咬牙切齿。
“你刚睡觉的时候一直乱叫,凤凤现你手脚还动个不停,看着不对劲,让我进来瞧一眼。”
原本站在窗台的鹦鹉早已不知去向,估计又跑去外边招猫逗狗了。
被鬼压床了?
何疏揉着额头将自己的梦说了一下,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无非是一直在走山路,梦里走到虚脱,醒来也腰酸背痛,跟真爬了半天一样。
但这个梦跟白天曲婕说的事情对上,好像就没那么简单了。
广寒道:“那个人的尸体被埋在那里了?”
何疏也想到了这个可能性,随即又摇摇头。
“宁冰雪当时的葬礼我记得上过热搜的,她是海市人,死后也葬在海市的墓园,不可能跑到这里来。”
但如果不是宁冰雪,又会是谁?
难道曲婕没有说实话?
广寒道:“既然你总能梦见她,那就在梦里问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