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过去,踢了踢他,笑:「看谁呢?」
他不说话,站了起来,退後几步,身体在我後面一步远。如果不是比我高那麽一点,我还真当他是我的影子了。
我不动,他不动;我走动一步,他也跟著动了步伐。
我向天翻了翻白眼,无奈移动脚步,把手伸向後头,紧随而来的,是一只粗糙的大手握了上来。我志得意满,笑得两嘴往後咧,刹那间有说不出的轻松。
人一轻松就容易轻狂,所以我嘴一张大话就说了:「我们走回去。」後边有摔跤声,我回过头,一外国人在路边踉跄著要扑倒,稳住身子,那人cao著L市人民特有的口音哭喊:「老大,我搭车回去行吗,我不报销了&he11ip;&he11ip;」聂闻涛眯了眯眼,回看那人一眼;随即看向我,眼观鼻,鼻观心,不说话了。
妈的,知道是谁了吧?
还是没有走回去,才走几米,腿就软了,还好後面有车子跟著。被那男人抬了上去,林简跟在後头碎碎念,「我就知道,我就知道&he11ip;&he11ip;」聂闻涛瞪了好几眼,他才闭上唠叨的嘴巴。
我总觉得,林简越来越有jī婆的趋向&he11ip;&he11ip;我得好好找个法子治治他&he11ip;&he11ip;好好睡了一觉,老老实实地被白头医生恨恨地扎了几针。人好了点,那木头也不声不响,李越天的什麽事他也不问,跑工地去了。
亏得他昨夜守了一晚没闭眼,要不,我还真以为这男人对老子没那个心思了。
我叹气,等他回来,我就逗他:「怎麽办?我得回去工作了?」木头不说话,捧著饭碗吃饭,眼都不瞄我一眼。
我再接再厉:「我这不得回美国了,要不,你跟我走?」聂闻涛眼还是没抬,只是说了句:「我在这里。」「啊,这就难办了&he11ip;&he11ip;」我把筷子放下,专心苦恼,「老子不适合远距离跟人恋爱&he11ip;&he11ip;」嗯,叫他这小子跟我走?得了吧,聂闻涛要是真跟我去了美国我就让他上一辈子&he11ip;&he11ip;谁能倔得过他&he11ip;&he11ip;没人鸟我。
我继续努力:「要不,我不走了,你看成不?」依旧没人答理老子。
我就当他答应了:「可是,老子不去工作,就没钱过日子啊,我妈那点资产全是挂慈善基金会上,我是拿不到多少的。」我唉声叹气。
男人没理我,只是添了碗排骨汤放在我旁边。
「要不,你养老子。」我用筷子敲敲他的碗,很诚心地向他建议。
聂闻涛夹了口菜放进口中,淡淡地「嗯」了一声。
我看达到目的,扔下碗,喜孜孜地拿起电话给我母亲大人打电话,也不怕她骂我死没良心的了,这事得赶紧办,好不容易遇上这麽一傻不溜秋的人&he11ip;&he11ip;我给我娘打电话,口气温和有礼,事先还跟她问候了下她那儿的天气。
章女士先是沈默,等我一说明意思,破口大骂:「我怎麽生了你这麽个儿子?」丝毫不给她的儿留面子,「你就不能像个男人?」我笑,说:「妈,这不,为了赔偿,你看我把王双守跟林简给你使唤怎麽样?」章女士气恨,然後冷静地说:「小唯,你应该有自己的事业,世事难测,只有事业是你最忠实的伴侣。」我还是笑,淡淡地说:「妈,我想有个家。」
章女士听後在那边缓慢的叹了口气,「小唯&he11ip;&he11ip;」「妈,」我说:「我不怕孤单,我只是太喜欢幸福,有人给,我就想要。」身为母亲的章女士最终妥协,她问我:「你确定你会幸福?」我回答:「我正幸福著。」
远处的男人在灯光下正赤著上身打著沙包,脸上冷凝的神qíng透著坚定。我知道,他能给我所想要的。
王双守打来电话,刚一接起,那边就在吼:「你他妈的为了个男人把我卖了。」我把电话远离耳朵两分锺,等那边骂完再接话:「谁卖你了?」我装傻。
「王双唯,你还是不是我哥&he11ip;&he11ip;」那边依然是在吼,啧,真有力气,看起来确实是个人才,不物尽其用太可惜了。
我叹气:「王双守啊,乖乖的,帮我妈卖命,多好的一间公司啊,jiao给你了。」王双守在那边还是bao躁:「为什麽,为什麽&he11ip;&he11ip;」连问了好几个为什麽,问得我都摸不著头脑。
於是,我只好再叹口气,悠悠地说:「你有你的世界,别再围著我打转。」王双守沈默了好几分锺,然後哑著嗓子问我:「哥,我一直在替你找麻烦是吗?」我笑:「不。你只是需要长大。」
我挂了电话,这美国啊,是回不得的。人这辈子,总是要取最重要而轻其他的。
林简倒还gan脆,一等我妈找上他签卖身契,就给了我一电话:「老大,你卖我总是不手软,我谢谢您了。」我狂笑,差点倒下椅子。
妈的,不愧为老子一手栽培起来的,光这表里不一的表现,已值满分。
日子过得不错,只是,如果扎我针的白老头能客气点就堪称完美,无奈他是我舅,我只能眼睁睁地看著他冷笑著在我身上乱搞,不能有丝毫脾气。
摊上这麽爱计较的长辈,算我倒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