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晖吃完一包薯片,喝完半杯奶茶,抬头看见曾连喜从便利店门前经过。他出去喊住了人,问:“宵夜?”
夜风并不清凉,曾连喜忙了一晚上,满头大汗。冰奶茶是一大诱惑,另外还有高晖灿烂的笑脸。他羡慕这一个无忧无虑的少年。
两人坐在餐桌,面向玻璃窗。
曾连喜难得先开口:“你住在这附近吗?”
“不是,偶然经过这里。想吃宵夜就进来了。”高晖咬了咬吸管,啜起几粒椰果,“真是巧。”
“我出来散散步。”
“嗯。”既然曾连喜不愿意说出自己捡废品的背景,高晖也不会强行揭穿。
高晖来往的同学多是外向性格。曾连喜这样寡言少语的,和高晖玩不到一个圈子。高晖隐约感觉,这个人总是小心翼翼。现在捧起奶茶了,也抿着小小的一口。
高晖说:“如果再遇到那群小流氓,一定别跟他们客气,他们就是欺软怕硬的渣滓。”
“谢谢。”曾连喜的外地口音稍稍上扬,并且音比较重。
高晖在脑内搜寻了一轮,好不容易找到几句和曾连喜有关的话题。那是开学后的几天。一个同学说,曾连喜没有参加班干竞选,但以他的成绩是没问题的。
高晖当时问,谁是曾连喜。
同学解释是来的转学生。
高晖问:“你刚来南城?”
“八月份来的。”
“听说你以前的成绩很不错。”
“还好。”
曾连喜太安静了,要是遇到一群人聊天,几乎没人会注意到他。
幸好高晖为人热情,他伸出手揽住曾连喜的肩,凑上去说:“说起来,鬼屋的老板让我们去做兼职,明天正好是星期六,想不想过去赚点小钱?”
“明天我有事。”曾连喜惦记那个文件袋。
“噢。”高星曜回了家,高晖不想待在家里。他得想想明天去哪里打时间。思考的时候,他的手仍然搭在曾连喜的肩膀。
曾连喜突然想起,曾经被箍住脖子的窒息感。他轻轻地啜了一口奶茶,打了个喷嚏,身子一震。
高晖抬起手。
曾连喜不着痕迹地挣脱了。就在这个刹那,他现高晖右手臂上有一条伤痕。皮肤裂开一道细长口子,渗出了血迹。看着是伤,至少放学时,曾连喜没有见到这个伤口。
他到收银台结账买了东西,回来直接递给了高晖。
高晖愣了一下。
曾连喜指了指他的右臂说:“贴一下吧,还有血。”
高晖定定地看着曾连喜,表情凝固了似的。他再低头瞥一眼自己的右臂,伤口藏在袖子下,他在车里故意卷起袖子,无人过问。要不是心细,谁也现不了。
他接过创口贴,摩挲了几下,轻轻地说:“一份别有深意的礼物。”
“礼物?”
“送来的不就是礼物吗?”高晖撕开创口贴,将可爱的哆啦a梦贴在右臂上。他弯起眼笑,“说起来,你真是我的幸运星。”
幸运星?曾连喜坐下了,正好看见奶茶杯上绘画的满天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