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了这件事,安然这两天便没出去,在家里准备,仔细回想了一下具体的做法,一一记在纸上,狗子如今对安然简直崇拜的不行不行的,天天恨不能变成安然的小尾巴,只要一得空就跟着安然。
而且,这小子颇为机灵,有眼色,xing子倒让安然想起了刘喜儿,这会儿安然写字,他就在旁边磨墨,一边儿磨墨,一边儿看安然写字:&1dquo;安姐姐,你还念过书啊,姐姐的字真好看。”
安然猛然想起貌似安子和曾经异常嫌弃自己的字丑,不是安子和,那个男人是安府的大老爷,安嘉慕,即便到了此时,安然都不能把两人看成一个,果然,自己也是个喜欢自欺欺人的。
见狗子眼巴巴望着自己,点点头:&1dquo;念过书,但字却写的寻常。”
狗子眨眨眼:&1dquo;姐姐写的这是什么啊?”
&1dquo;这是你师大伯说的那道扒烂猪头的法子,怕你师大伯记不住,等后天给他,以后要是再有人点这道菜,不至于连怎么做都不知道。”
狗子眼珠转了转:&1dquo;我爹以前跟我说过,大厨的绝活都不是轻易传给别人的,就算是徒弟,也得留一手,有句话叫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怎么安姐姐这么大方,要是把你的绝活都给了别人,以后安姐姐没饭吃了怎么办?”
安然笑了起来:&1dquo;这都是自私的想法,你想想,如果每个师傅都留一手,一代一代传下去,到最后会如何?”
狗子想了想:&1dquo;这么下去最后就啥都剩不下了。”
安然点点头:&1dquo;而且,做菜即使知道法子,因为每个厨子的手法不同,做出来的菜也不一样,要做的地道,做的好,就需要领悟,每一道菜都有它的灵魂,厨子找到并领悟了,才能做出它的真味来。”
栓子娘在院子里跟狗子娘俩人正分装香料,把香料捡出来装到沙袋里,用来炖猪头rou,这个活儿相对轻松,狗子娘就揽了过来,即便如此,栓子娘也会过来帮忙,知道狗子娘的身子不好,累不得,加上心里实在感激狗子娘把这么个赚钱的营生分给自家,所以,两家人走的更近了,几乎都快成了一家。
这会儿瞧见狗子在西屋给安然研磨,不禁小声道:&1dquo;我可听俺哪当家的说,这姑娘可是位厉害得大厨,你家狗子不是早就想学厨子吗,嫂子,你可别错了主意,若是能拜这么个师傅,狗子将来可了不得,如今可不是以前了,皇上好这个,年年举办厨艺大赛,这厨子只要手艺好,出头的机会有的是呢,要是成了御厨,嫂子您这辈子可有大福了。”
狗子娘摇摇头:&1dquo;你哪知道底细,。狗子早就说了,可安姑娘说她有个徒弟。”
栓子娘:&1dquo;哎呦,狗子娘,你怎么成了个死心眼儿,收过徒弟怕什么,你瞧外头那些大厨,哪个不是三四个徒弟,只你家狗子上心,入了这位的眼,早晚能成事。”
狗子娘点点头:&1dquo;我也是这么说,况且,虽安姑娘没收狗子,却时不常的教导这孩子,也不止厨艺,还有好些个道理,这位可不止是个大厨,我瞧着有大学问呢,你说,这么小的年纪,怎么学的这么一身本事,有时想想,我都觉得跟做梦似的,莫非是狗子爹在天上保佑着我们娘俩,才来了这么位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安然不是活菩萨,不过,狗子娘倒是有一句说对了,她的确很看好狗子,或许是职业病,对于有天份的学生,总是忍不住去关注教导,希望他们能成为一名好厨子。
高炳义来接安然的时候,狗子非要跟着,怀里抱着安然的刀盒,上了牛车,一路往富net居去了。
一到富net居也守着一弯水,比起狗子家,这里明显高档了许多,水面虽不宽,景致却更有味道,两侧都是层层的四合院,蓦一看去,颇有几分江南水乡的韵味。
而粉墙黛瓦的富net居更是融进了这片韵味之中,不像烟熏火燎热闹来去的馆子,倒像一个私宅。
这样的馆子才对味儿,虽说跟着高炳义侧门进去,却依然能体会到那种属于江南的jīng致,小桥流水,曲径通幽,而且,富net居得天独厚,有三眼泉。
安然十分怀疑是谁惦记上富net居这个院子了,才玩命儿的挤兑人家,就是想把富net居的东家赶出兖州府去,好霸占这个好地方。
后厨在一个小院里,连着传菜的长廊,不得不说,设计者的巧思。
因为有言在先,后厨gan活的人都清了出去,只留下高炳义给安然打下手,想来高炳义是这富net居的头火大厨,不然,怕没这样的威信。
大约知道安然想的什么,高炳义红着脸道:&1dquo;我之前只是富net居的三火,前头两位都是东家从南边请回来的大厨,后来富net居的买卖差了,那两位大厨都请辞回乡了,东家无奈之下,才让我顶了头火,却有些名不副实,姑娘莫笑话。”
安然摇摇头:&1dquo;笑话什么,都是厨子并无高下之分,手艺差些只要多看,多学,多练,多想,早晚会学出好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