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买卖出乎意料的好,南菜jīng致雅韵,颇受一些文人名仕的推崇,一来二去倒在兖州府打出了名头来,只不过,这是五年前境况,如今却惨淡非常。
知府大人带着头打压南派厨子,南菜在兖州府也开始遭受冷遇,也就有几位名仕文人,偶尔还会光顾,却也难以支撑,东家早有退意,如今更是心灰意冷。
安然听完不禁道:&1dquo;东家都不想做了,你来找我也无济于事啊。”
高炳义虽觉狗子说的这丫头是什么厉害的大厨不可信,却到了如今地步,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毕竟,这丫头做的头rou他还是尝过的,颇为地道,大有传说中的味道,便道:&1dquo;虽东家不想做了,可我们这些南派的厨子,也要争最后这一口气,东家答应了我们,后儿在富net居摆宴,请兖州府几位名仕文人,别人还罢了,这一次还请了梅先生,只梅先生能来,并替我们南派的厨子说句公道话,或许还有我们一条生路。”
安然略想了想:&1dquo;既如此,你们拿出本事好好招待这位梅先生就是。”一句话说的高炳义脸色通红:&1dquo;俺今儿既来了,也不怕姑娘笑话,如今兖州府的南派厨子,手艺都只算寻常,那些手里捏着绝活的,早去了别处谋生,我们这些剩下的,寻常南菜还可应付,却梅先生特意点了南菜三头,这三道菜中的有一道扒烂猪头,我们几个只听师傅说过,见都不曾见过,如何会做的出,倒是姑娘做的这个猪头rou,有些像师傅说的味道,今儿在下来,就是想问姑娘可会烧纸这道菜?”
安然这才明白过来,开口道:&1dquo;白沙惺庵居士的《望江南》词,其中有一写道,扬州好,法海寺闲游。湖上虚堂开对岸,水边团塔映中流,留客烂猪头,这阙词成就了南菜的三头之一的盛名,只不过久无人做,连做法都几乎失传,不瞒你,我炖猪头的法子的确来源于这道菜,只不过,若是这道菜却要复杂的多,对于刀工火候的要求也相当高,相当麻烦,需苏烂脱骨而不失其形才算地道。”
安然刚说完,那汉子蹭一下站了起来,激动的直搓手:&1dquo;姑,姑娘真是高人,是咱们南派的顶级大厨。”
安然不禁失笑:&1dquo;我只是嘴上说,你就知道我是大厨了啊,如果我只是会说不会做,你不是白高兴了。”
汉子脸色一僵,安然笑了起来:&1dquo;放心吧,我会做。”
说起这道扒烂猪头还有个小故事,当年安然曾受邀为一位归国华侨烹制这道菜,那位是扬州人,就想吃到当年的味道,安然找了不少资料,遍访淮南菜顶级大厨取经,经过多次试验,终于还原了这道声名赫赫的三头之一,也使得安记私房的名声蜚声海外,过后,不少华人归国都点明要吃安家菜,就是因为这件事。
倒是想不到,同样的经历在古代也会上演,莫非冥冥中早有注定,或者只是简单的巧合。
高炳义异常兴奋,仿佛找到了救星一般,问安然需要预备什么?安然叫狗子去拿一包炖猪rou的香料来,狗子忙不迭的跑了一会儿拿过来一包,安然递给高炳义:&1dquo;这道菜难就难在必须把猪头复原,至于其他,只要预备这些香料就成,不过,有一事咱们需事先说好,我帮忙倒是可以,只一点儿,此事不可外传。”
高炳义愕然:&1dquo;那梅先生要是非要见姑娘如何是好?”
安然眨眨眼:&1dquo;就说是你做的不就得了,我做这道菜的时候,你帮我打下手,也差不多算是你做的了。”
高炳义傻眼了,忙摆手:&1dquo;这哪能算是在下做的,不成,不成&he11ip;&he11ip;”
安然小脸一板:&1dquo;若不成,那就对不住了,这个忙我也不能帮。”
安然虽说想帮忙,可也不能曝露自己啊,她只是出来长见识的,不是扬名的,越低调越好,毕竟,目前还不知安嘉慕怎么想的,万一那厮反悔,收拾自己一个小厨子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所以,还是能避则避。
安然琢磨,像安嘉慕这种男人,之所以对自己如此纠缠,根本不是他说的多爱自己,就是男人的劣根xing作祟,越难得到的越想得到,若自己还是之前的安然,他绝对会弃如敝履,这就是男人。
这样的男人也有一个好处,就是没长xing,别看这会儿如何上心,等过去这股子热乎劲儿,估摸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所以,自己目前需要做的,就是等他找到的目标,自己就算彻底安全了,。
高炳义自然不知这些内qíng,虽万分想不明白安然这么做的目的,却也只能答应,毕竟,安然是他们这些南派厨子最后的希望了。
说好后头一早过来接安然富net居,高炳义又跟狗子娘说了几句话才走了,安然瞧见院子里的东西,一袋面,两只猪后腿,还有一条大胖头鱼,便知都是高炳义送过来的,这人倒是不错。
狗子娘叹了口气:&1dquo;狗子爹没了,我们娘俩日子艰难,若不是狗子爹这些师兄弟隔三差五的周济着,怕连狗子爹留下的这个小院也留不住呢,安姑娘,你第一天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平常人,别看年纪小,可就是有股子大厨的气韵,比狗子爹的师傅还有架势。”
安然扑哧笑了起来:&1dquo;嫂子可别夸我,说到底就是个厨子罢了,其实,当厨子也有当厨子的好处,您瞧狗子爹虽没了,还是有这么多人帮您跟狗子,可见厨子的心眼好。”
狗子娘听了笑道:&1dquo;我知道姑娘这话是为了狗子当厨子的事儿,如今我也想明白了,好歹厨子总是个手艺,若是能学成姑娘这般,哪怕没了差事,就卖猪头rou一辈子也饿不着。”
日子一好,狗子娘的心qíng也好了起来,加上手里有了钱,药又跟的上,病好了许多。这猪头rou的买卖也不止狗子娘,连带那天领着安然过来的栓子娘一家子,两家一起做,方才支应过来。
栓子家的院子大,狗子娘怕安然嫌乱,大多都挪到了栓子家的院子里,这边儿做的少多了,两家人心里都知道,有了这个营生,往后就不用愁了,对安然感激非常,狗子娘对儿子想学厨子的念想,也不像之前那么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