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ke悄悄掏出藏在裤兜里的卡片相机,程溪溪红着小脸微微把身子往旁边一凑。
mike这时迅按动快门,连拍了两张,然后做贼一样地又赶紧把相机藏回裤兜。
这是程溪溪和陈先生的史上第一次二人合影。
照片上的小陈博士脸色微白,面容平静,眼神淡淡地盯着牌桌,表面不动声色,心chao暗自涌动。程小姑娘脸颊绯红,小鸟依人一般坐在他身侧,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镜头,满脸满身都冒着幸福的热气。
不过程溪溪马上现,某两位爷在牌桌上貌似***又飙上了!
对于陈言来说,打牌一般是消遣,记牌纯粹是天赋,大伙儿码牌的时候,他上手呼撸一圈儿,各自眼前都码了什么牌他心里就记了个大概。
胤旭初在他下家,吃不到什么牌;姚月蒙在胤旭初的下家,当然就更吃不到什么牌,因为胤旭初同样也习惯记牌的。
彭宇随手扔出一张四筒,陈言和胤旭初同时推了两张牌伸手要拿,胤旭初手里两个四筒而陈言卡了一个砍单儿。
胤旭初头也没抬,说&1dquo;你是吃的我要碰”,毫不客气地把四筒拿走了。
陈言说:&1dquo;我都推牌了你让我这砍单儿找谁去?”
胤旭初冷笑说:&1dquo;谁让你推牌那么快,还想跟我抢。”
陈言冷冷地哼了一声说:&1dquo;那你还不把你手里那张五筒赶紧给我,别死攥着了,你攥着那张牌咱俩谁都胡不了!”
胤旭初顿时无可奈何,却又忍不住笑出了声,麻利儿地从手指fèng中变出来一张五筒,扔给他了。
陈言嘴巴弯起一个小男孩耍赖一般的笑容,毫不客气地用右手三只手指拎过那张五筒,左手推倒胡了。
原来陈言有俩五筒,知道还有一张在下家,另外一张彻底被埋了。胤旭初也知道上家要做筒,耗了半天就是不肯给他。
胤旭初也知道,自己手里这把牌在对方心里跟明面儿似的,也瞒不住。如果再攥着某一张牌不给,某位冷面腹黑的家伙估计要把他十三张牌都是什么一个一个地给大家念出来。算了,惹不起还是给他吧!这把就让他胡吧!
程溪溪看得目瞪口呆,吐吐舌头,心想,好吧,我说自己不太会打麻将,其实一点儿都没谦虚,没本事跟这两位爷打,一定死得很惨的。
不过她马上就被陈言脸上溢满光彩的表qíng迷住了。
男人的嘴巴弯起一个很好看的弧度,睫毛闪了闪,眼神有点儿开心也有点儿释然。他从手边儿抄起剩下的最后半瓶啤酒,跟胤旭初轻轻碰了下瓶子,那意思分明是说&1dquo;谢了”,随即一饮而尽。
胤旭初也喝掉了手里的最后半瓶酒,抬眼看了看坐自己对面的程溪溪,又看看陈言,眼睛里似乎全都是内容。
那瞬间这三个人什么都没说,又似乎把什么话都说了。
多年后回想起来,一场牌局就有如人生。
小陈先生就这么淡淡地说,你还不把你手里那张牌给我,死攥着咱俩都胡不了。
男人之间有时候气场很玄妙,一张牌,两瓶酒,有些问题已经默默地解决掉了。
那天是周末,打牌打到快十二点大家才意犹未尽地散伙。
程溪溪从小数学就不怎么样,凡是跟数字有关的她一概都玩不转,看见数字就头大。
姚月蒙打牌水平也一般,但是出手还算谨慎,远离硝烟战火,只敢捡边张儿打。
最后牌桌上基本就耍彭宇一个人,频频点pao,不是帮陈言点了就是帮胤旭初点了,把姚月蒙、程溪溪和mike雷得直捶桌子,戳着彭宇笑骂。
21。人月两圆
午夜时分,在姑娘家沙上挺尸的某位爷终于酒醒了,睡眼惺忪不明身在何处。
胤旭初笑说:&1dquo;得了,刘海洋你可以自己走回家了,不用我们抬你了。”
一伙儿人收拾收拾准备撤退,程小姑娘一一把人送到门口。
陈言默默低头走在最后。昏huang的灯光,温暖的空气,杯盘1ang藉的客厅,和一张盈盈的笑脸,身后的这一切充满了他留恋的家的气息。他的心灵异常柔软,竟然就有些舍不得走。
他惊异于自己有些放肆的神经和难以自控的qíng绪,想了想只能把这归结于那小半箱啤酒的催化。
可是,就那点儿啤酒至于让他混乱成这样么?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吧。
他咬了咬嘴唇,两手cha在裤兜里攥了攥自己的手指,忽然抬起头跟前边几个人说:&1dquo;明儿晚上洛杉矶有个中秋晚会,领事馆和南加学生总会他们搞的,你们都知道吧,一起去?”
彭宇和刘海洋都很有兴地留住了脚步:&1dquo;有晚会好啊,一起去看看!”
陈言这时回过了头。程溪溪正站在家门口一手扶着门框,眼波流转地盯着他。
陈言缓缓地沉着嗓子说:&1dquo;你想去么,想去就一块儿去吧。”
他嘴角尽力动了一下,想挤出一个笑容,但是只勉qiang划起一道微微的弧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