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溪溪吃得很饱聊得很开心,不时偷偷转头看看身边的男人,偶尔趁人不备,体贴地给他挪个菜盘子,递个瓶盖起子什么的。她很快意识到,哦,酒桌上真是人生百态,各人皆不相同。
比如,胤旭初喝酒是不上脸的,原来什么色儿现在还什么色儿(北京话念shai-er);小陈先生简直是脸越喝越白,一桌人就他脸最白。
合伙gan掉了刘海洋,胤旭初落座后忽然身子后仰,从后面冲陈言咳了一声。陈言转头越过程溪溪的后颈看向他。
只见胤旭初用下巴指了指身后那半箱啤酒,说:&1dquo;怎么着,这酒放这里估计也没人喝,咱俩都清场了吧!”
陈言淡淡地看着对方:&1dquo;行啊。”
他手一伸从身后用三个指头拎过两瓶啤酒,递给胤旭初一瓶,迅雷不及掩耳的度,程溪溪惊愕地现这两瓶酒被迅地gan掉了。
陈言随即转身伸手又拎了两瓶。
两个男人那时的表qíng都是深不可测。
程溪溪心里忽然觉得事态有些不好,这俩人,不是吧?
她看了看胤旭初,小心翼翼地说:&1dquo;你们俩不是今天要都喝了吧,还有好多瓶呢,别喝那么多吧。”
胤旭初眼神含义颇深,嘴上却不以为然地说:&1dquo;没事儿,喝不挂陈言的,他自己一个人就能把这一箱都喝了,你甭替他担心!”
胤旭初仅只一句话,程溪溪脸&1dquo;腾”得就烧红了。对方分明话中有话,这男人太***jīng明了!
而且,他一下子就点中了姑娘的心事。她刚才的确是担心胤旭初把陈言给喝挂了,完全没想到陈言如果把胤旭初给喝挂了会怎么样。
程小姑娘脸红心跳地觉得被人当场看破了心事。她此时的心态大约已经把身边某个男人当成自家男人一样想护着他,怕他被别人给欺负了似的。
就她这一恍惚的功夫,那俩人又迅gan掉了各自手中的酒。
老范和彭宇浑然不觉这三人间气场有任何不妥,戳着筷子大呼小叫地吆喝着给那俩拼酒的人捧场。
姚师姐本来就跟战局无关,早就把椅子撤后一步,乐呵呵地看着一群男人撒疯。
mike同志看了看程溪溪向自己投she来的哀求的眼光,一只手捂脸,眼珠子转了两圈儿,迅出手,从箱子里直接拿走了三瓶啤酒抱在自己怀里,大言不惭地说:
&1dquo;这三瓶都是我的,我要留着今晚慢慢地小口小口地喝!”
程溪溪被mike雷得差点就晕了。
mike冲她横着使个眼色,意思是说,不然你想让老子怎么办?那俩男人眼看***要掐起来了,老子难道上去帮你打架么?
不过还好,从第三轮那两位爷喝酒的度慢下来了,一边喝大家一边聊。胤旭初很健谈,老范很能侃,陈言很冷幽默,彭宇很二百五,这四个男人你一句我一句,桌子上贼有气氛。
程溪溪听胤旭初在聊他们在t大的往事,这才知道,这两个男人认识很久了。
陈言比胤旭初大两岁,是自动化某研究生班的班长,胤旭初是电机系某本科班的班长,当年在搞班际活动的时候就在一张桌子上抄大碗喝酒了。
程溪溪马上很汗地现自己可能又自作多qíng地误会胤旭初了,人家根本就没想揪着陈言拼什么酒。
胤旭初不过是欣慰那个闹哄哄的刘海洋终于***消停了,耳朵边儿没人聒噪了,可以自在地找陈先生喝喝酒聊聊天儿而已。
当然后来她更知道了,她家男人这个量,不是一般人敢拿着瓶子上来直接单打独拼的。
陈言这辈子就喝挂过一次,就是研究生毕业的那顿酒。他作为班长,还是全班酒量最大的一个,每次都是冷眼腹黑地看别人在地上爬的,这回自然是被所有人憋着一口恶气要集体轮x了他。
十几个男生合伙班主任,堵上门满屋子追着他跑,最后把人按在地上灌(被欺负了,呜呜~~~)。
班主任放狠话说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今天你们灌不死丫的,老子统统不给你们学位证!!!
陈言最后是被灌得吐了,彻底趴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在场所有男的全挂了,班主任都钻桌子了。
是班里幸存的两个女生(他们班就这两朵花儿)打电话给隔壁班班长,说求求你来帮个忙吧,我们班里上到班主任和班长,下到所有男同学都喝躺地上了,不能动了。
隔壁班班长于是带了一群壮汉来清场,把这坨挺了尸的疯子集体装车运回宿舍。
话说当日在程姑娘家,吃到酒足饭饱,大家撤了盘子给桌子上铺了netg单,开始搓麻。
老范从国内背来的麻将,这玩意儿可沉啊,越过太平洋背过来的真不容易。
老范把麻将留下,自己回家找老婆孩子睡觉去了。刘海洋那儿还趴在沙上,呼噜声一1ang高过一1ang。程溪溪谦虚地摆摆手说她不太会打(其实她当然会,嘿嘿)。mike瞪着小圆眼睛摇摇头说:&1dquo;老子根本不认识这玩意儿!”(其实这个&1dquo;中国通”当然认识麻将,哈哈~~~)。
最后就是姚师姐、彭小哥、陈言和胤旭初,四人上桌开始搓麻将。
程溪溪朝mike挤挤眼睛,一切按计划进行,嗯~~~
mike若无其事地搬了张椅子,坐到了胤旭初和姚月蒙之间的空档,假装观战。程溪溪狡猾地笑着,搬了另一张椅子,坐到了陈言和彭宇之间,也假装观战。
她的脸很红很烧,眼睛水汪汪的,可能是因为今天过度兴奋,也可能是因为对方似乎终于跟她有了一些眉间心上的互动。她两眼迷离地注视着小陈先生雕塑一样的侧面和牌桌上灵活码牌的十根手指,觉得看呀看呀看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