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dquo;啊&he11ip;&he11ip;什么啊?”周遥说。
&1dquo;生日快乐。”滕莹说。
&1dquo;哦,谢谢你啊。”周遥笑着接了礼物,递上来的是一个浅蓝色的音乐盒。这天也确实是他生日了。
周围有一两个男生用暧昧的起哄声为他们送上背景伴奏音,但这并不能阻挠周遥同学的受欢迎程度,又有女生递给他生日卡片、巧克力,竟然还有一位直接送他一张艺术照!就是在照相馆里照的那种照片,把十二岁小姑娘化成二十四岁似的,画面朦胧妆容艳丽,抹着很明显的眼影和红嘴唇。
&1dquo;谢了啊,呵,谢谢。”周遥一一道谢。收女孩礼物,心里还是挺嘚瑟的,嘴唇划过一道弧线。
啊——周围一群混账就扑上来了,往周遥身上压,一个摞一个,&1dquo;啪啪啪”地就要往他身上骑。男生之间从来不时兴送礼物,忒肉麻了,他们有另类的感情表达方式。
&1dquo;都给我下去啊!”周遥立刻就闪,屁股一甩就甩下去一个,才不想给别人随便骑。
一群男生,就喜欢玩儿&1dquo;叠人”的游戏。叠也就罢了,还要抱着乱摸。摸完了还往他身上&1dquo;duang——duang——”的撞,哆哆嗦嗦地模仿那些猥琐动作,以此表示关系的亲热,这都跟香港三级片里学的吧?
&1dquo;靠,耍流氓啊,你们快滚快滚!”周遥把那些小贱人都甩开,拎着书包赶紧跑了。
他风风火火地跑下楼,心思被一根线紧紧地牵着,其实也有点儿难受。
一出楼门就看到了,操场兵乓球台上坐着那个少年,就是在等他。夕阳洒下一片美丽的光泽,落在陈嘉的白背心上。
&he11ip;&he11ip;
陈嘉从关东店副食商场买了一盒草莓。
草莓当时已经过季下市了,这八成是从京郊温室大棚里运过来的。这种精细水果,卖得比个大西瓜还贵,却没有西瓜禁吃解饱,当妈的就都不愿意买了。让孩子&1dquo;吃不饱”的水果,就是&1dquo;不划算”。
周遥问:&1dquo;买给我吃的啊?”
陈嘉说:&1dquo;我做给你吃。”
&1dquo;做”草莓怎么做?周遥然后才看明白。陈嘉就是在灶上架了个小平底锅,开始熬糖稀。
老北京人做糖稀,他们在大街上是看过的。大街上经常有摆摊的手艺人小贩,吹糖人卖糖人。周遥以前抱怨过一句,&1dquo;大街上的太脏,都是土,他们还是拿嘴吹的,咱俩别吃了。”
陈嘉熬了那些糖稀,再把每个草莓蘸着裹一层糖稀,用竹签子串成一串一串的,插在一块泡沫塑料上,晾着。
&1dquo;这么好啊&he11ip;&he11ip;谢谢,好吃。”周遥由衷地说。
&1dquo;还没吃呢,你就说&1squo;好吃’。”陈嘉垂着眼睫。
&1dquo;你做的啊!”周遥煞有介事地说。
&1dquo;我第一回做,我也不会。”陈嘉撇嘴一笑,&1dquo;好像、好像应该是这么做的吧。”
陈嘉这号人,是不会跟谁说感谢的话,不会讲&1dquo;救命之恩小生没齿难忘”之类膈应的,就用行动表示一下。陈嘉如果对谁好,温柔了,体贴了,就是把&1dquo;感谢”&1dquo;想念”和&1dquo;舍不得你”这类的话,一股脑都表达了。
不可描述的微妙情绪一晃而过,俩人又开始扯,周遥说&1dquo;那我先吃吧不好吃你就甭吃了”,陈嘉说&1dquo;你丫先等会儿还要冻一下呢!”
他们就直接把那块扎成大刺猬似的塑料泡沫放进他家冰箱。过会儿再拿出来,就是简陋版的冰糖草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