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之中,当一个有责任心的权贵也不容易,太多不公平的事qíng要烦恼了。
凤鸣总算体会到当一个悲天悯人的上位者有多辛苦。
[说到底,最重要的是材料的问题。]
铁铜稀少,权贵们更愿意把它花在进攻敌人的兵器上面,而非保护士兵的盔甲上?
凤鸣忽道,[如果可以不用铁铜做材料,那就好办多了。]
武谦和鸿羽都古怪地看着凤鸣。
凤鸣道,[gan嘛都这样看着我?不过提个建议而已,讨论讨论,也许就找到办法了。科学都是靠天马行空的设想才得以进步的。]
[不用铁铜做材料,可以用什么?]鸿羽露出一本正经的面孔,和凤鸣认真讨论道,[打仗时的兵器都是铁制,锋利度和硬度,都根据铁铜的质地而确定。如果选用不够铁铜硬朗的材料,那兵器会被破盔而入,不能保护身体,所以必须选用够硬朗的材料。]
武谦也道,[如果这世上有比铁铜便宜而且更硬朗的材料,天下的大王们早就把它用于兵器盔甲了。可见这种东西根本就不存在。难道要我们用石头来制作盔甲,那又太笨重了,士兵们穿着还可以动弹吗?]
凤鸣被他们泼了两盆冷水,摸摸鼻子道,[听你们一说,好像确实不是很实际。唉,该怎么办呢?]
看他大口叹息,武谦又笑起来,安慰道,[你不要烦恼,这事也不是我们几个坐着就可以想出方法来的,天下的君王们为了增qiang各自国家的兵力,早为这种事想破了头。多点耐xing,日后也许有解决的方法。]
凤鸣点点头。
这时,秋月从侧门婆娑走进来,向凤鸣行礼后,一脸正经地禀道,[罗登总管说有要紧事请示,请鸣王立即入内商量。]
凤鸣一惊,[什么要紧事?不能等一下再说吗?]
武谦和鸿羽得到凤鸣亲口承诺建立铸造坊的资金和铁器供应,还答应给予保护,早就心满意足,知道凤鸣另有要事,不想他耽搁,都站起来告辞。
凤鸣也站起来,遗憾地道,[我们才刚聊了一会。]
鸿羽淡红色的唇微扬,非常亲切悦目,[铸造坊也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建起来的,筑火窑需要多少材料和钱等等,我都要过来和你商量禀报呢。说不定明天我又要过来了。]
武谦站在鸿羽身旁,也道,[横竖我闲着无事,也陪着鸿羽一起来吧。要事庄濮能抽出时间,也邀他一道。]
两人告辞而去。
凤鸣跟着秋月除了侧厅,一边走,一边问,[到底出了什么要紧事?罗登这么急急忙忙地找我过去?不会又有萧家的船队被人打沉了吧?]
秋月一改刚才正儿八经的表qíng,噗嗤一下,姣美如花,[我骗鸣王的啦,罗登哪里有什么要紧事?是大王在房里等得不耐烦,叫我快点把客人赶走,让鸣王可以回来。]
凤鸣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气得牙痒痒,在秋月脸上捏了一把,[你越来越不听话了,居然听容恬的话来gan坏事,小心我罚你。]说完,朝着休憩的内室大步走去。
秋月看着他神采飞扬的背影,抿着唇站在原地笑个不停,忽然觉得有异,转过头,顿时沉下脸问,[你看什么?]
洛云不过才偷瞅了她一眼,竟被她敏锐的抓个正着,大感尴尬,冷着脸把眼睛转到别的方向,匆匆找个方向就走。
[喂!]秋月在后面叫了一身。
洛云站住脚。
秋月走到他面前,不服气地抬头看着他,[你去哪?]
洛云不吭声,仿佛不屑和她说话,连正眼也不瞧她。秋月似乎打定注意和他斗到底,昂这头,一直盯着他的眼睛看,等他说话。
良久,洛云才口气不好地道,[让开。]
[哼,想躲着我?没那么容易。]
[让路。]
秋月伸出右手,朝他摊开手掌。
[gan嘛?]洛云皱眉。
[还给我。]
[还什么?]
[我的小手帕,前日洗gan净了,挂在院子后头的竹竿上,被你偷了。]
洛云一眼扫来,yīn森得可以。
秋月也不禁缩了缩脖子。
洛云咬牙道,[我没偷。]
[真的?]因为他那可怕的目光,秋月声音放软了一点,不像开始时那么凶,怀疑地打量面前散冷冽气息的剑手,[那怎么会有人告诉我,他看见你藏了一块天青色的手帕?]
[那是掉在地上,我捡到的。]
[掉在地上,也是我的。]秋月也咬牙,杏眼圆瞪,[你不知道那是我的手帕吗?]
[知道。]
秋月想不到他如此老实,既坦然认了,无一句狡辩,口气不由地温柔了一些,咬咬下唇,垂着视线低声问,[既然知道,怎么不把东西还给我?]
[我讨厌和凶巴巴的女人说话。]
秋月立即愤怒地抬起头来,[谁是凶巴巴的女人?]
和她的视线一碰,洛云立即又把头转到一边,粗声粗气道,[让路。]
真奇怪,虽然是小路,也不知道被秋月拦着就怎么走不过去。他剑术高qiang,身形敏捷,十个秋月也挡不住,偏偏脚上好像钉了钉子一样,愣站着不动,非要秋月让路。
秋月大怒,[你还我手帕,我就让路,不然,你今天休想逃掉。]
洛云不耐道,[你难道还缺手帕用?][你还不还?]秋月又站到可以和洛云面对面的地方,对着洛云的眼睛。两人斗jī一样,身形一qiang一弱地对峙,冷冷沉默了半天。洛云缓缓收回视线,终于,从怀里掏出一块gan净的天青色绿手帕,不吭声地递给秋月。